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白若曦,心中五味杂陈。她对着白若曦,深深地、心悦诚服地行了一礼。
白若曦扶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场风波,以常德海手下的一个心腹被抓而告终。但常德海本人却以“治下不严”之罪,被罚俸一年,不痛不痒地揭了过去。
谁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那只看不见的黑手,只是自断一指,本体依旧隐藏在暗处。
经此一役,后宫的格局却愈发明朗。惜昭仪对白若曦再无二心,安修仪和婉容更是唯她马首是瞻。瑶华宫虽门扉紧闭,但瑾妃的权势,却已如日中天。
时间在暗流涌动中飞速滑过,春去秋来,转眼已是深秋。
白若曦的“病”一直没好,每日依旧亲自为阎澈熬制汤药。而阎澈的身体,也确实如她所“期望”的那样,每况愈下。他变得愈发疲惫,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时常因为一点小事就雷霆大怒,朝堂上人人自危。太医院会诊数次,都只说是“积劳成疾,心火过旺”,开的方子也都是些不温不火的滋补之品。
只有沈默在每次向白若曦复命时,眼中那份敬畏才越来越深。
这日,白若曦正陪着快七岁的阎景曜练字,小家伙的字已经写得有模有样。
“母妃,太傅今天夸我了,”阎景曜放下笔,仰着小脸,满是骄傲,“他说我策论写得很好,有太祖之风。”
“是吗?我们曜儿真棒。”白若曦笑着摸摸他的头,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太祖之风?阎澈怕是听不得这四个字的。一个储君,太过出色,对皇帝而言,从来都不是好事。
看来,她的计划,要更快一些了。
她正思忖着,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小禄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娘娘!不……不好了!”
白若曦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镇定:“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小禄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景灵山八百里加急军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于昨日夜里,崩了!”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白若曦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太后死了?
上一世,太后明明还能再活五年!
这一世,怎么会……
不等她细想,宫城最深处,悠远而沉重的钟声,一下,一下地敲响了。
国丧之钟,鸣三十六响。
整个紫禁城,乃至整个京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朝着皇宫的方向,缓缓跪下。
白若曦也下意识地拉着儿子跪倒在地。
她抬起头,望向那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后的死,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但对她而言,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皇帝要守孝,要悲恸,要心力交瘁……一个本就“积劳成疾”的帝王,再受此重创,他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一个全新的、更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飞速成型。
白若曦的唇角,在那无人看见的角落,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这后宫,这天下,真的要换个主人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