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太监,平日里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永远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所有人都当他是个快入土的废物。
可白若曦记得,上一世,就是这个常德海,在阎澈死后,第一个向新帝,也就是她那被废的儿子,递上了“禅位”给八王爷的奏请!
是他!
原来,这条毒蛇,一直就盘踞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秦婆子”是负责动手的“武将”,何远是被推到台前的“死士”,而这个常德海,很可能就是负责传递消息、管理钱财的“文官”!
一个庞大的、隐藏在深宫阴影里的组织,渐渐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
白若曦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脊椎升起,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兴奋。
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一步步接近真相的感觉。
“娘娘,那我们现在……”兰溪的声音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
“不。”白若曦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现在动他,只会打草惊蛇。本宫不仅不能动他,还要……给他送一份大礼。”
她附在兰溪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兰溪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化为全然的钦佩与了然。
“奴婢明白!”
三日后,一个消息在宫里悄然传开。
内务府总管李德福,因年老体迈,办事不利,被陛下斥责,罚俸一年。而那个一直无人问津的老太监常德海,竟被破格提拔,成了内务府的副总管,协理库房诸事。
这个任命,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谁都不知道,这背后,是瑾妃娘娘在陛下面前“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内务府的李总管年纪大了,前儿臣妾宫里缺些东西,他都忘了送。倒是一个姓常的老公公,人虽老,心却细,还记得提醒他。”
阎澈本就对李德福有些不满,听白若曦这么一说,便顺水推舟,做了这个任命。
内务府,库房。
常德海穿着崭新的副总管太监服,站在一排排的货架前,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上,看不出半点喜色,一双浑浊的老眼深处,却闪烁着精明与警惕的光。
他知道,这天降的富贵,不是馅饼,是陷阱。
是那位瑾妃娘娘,在向他宣战。
他缓缓走到库房最深处,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轻轻敲了三下墙壁。
片刻后,墙壁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猫叫。
他对着墙壁,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沙哑地开口:“鱼儿……脱钩了。启动……‘惊蛰’。”
夜,深了。
白若曦站在瑶华宫的观星台上,遥望着皇宫深处。
“娘娘,您说,那条老狐狸,会上钩吗?”兰溪在她身后轻声问道。
“会的。”白若曦的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我把他推到了他最想要、也最危险的位置上。他想自保,就必须动用他背后所有的力量。而我,就等着他把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只一只地,全都叫出来。”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惜昭仪所住的景仁宫方向,若有所思。
“传话给惜昭仪,就说本宫近来偶感风寒,想请她代为操持几日后宫诸事。另外,婉容的孩子刚满月,让她多费心,操办一下满月宴。”
兰溪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娘娘这是要……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那只看不见的黑手,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是再次得势的惜昭仪,还是刚刚诞下皇子、风头正劲的婉容?
无论他们动谁,都势必会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
而白若曦,则要在这场风暴来临之前,做那一个,坐山观虎斗的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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