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竟然一脸崇拜地看着周桐,用力点头:“少爷!听你这么一说……你好像很有当贪官的潜力和天赋啊!”
周桐:“………”
他感觉胸口一闷,差点背过气去,无力地扶额:“孩子,我说过多少遍了,以后不会形容人,就不要乱形容了!这叫‘洞察力’!不是贪官潜力!”
小桃“哦”了一声,似懂非懂,注意力很快又回到那堆礼物上,兴致勃勃地开始拆另一个盒子:“那我再看看别的里面有没有‘惊喜’……”
周桐一把按住她的手:“得了吧!还看!我们缺这点金子吗?你忘了?咱们那玻璃买卖,如今赚的钱,都快赶上江南那些大盐商一年的进项了!有点出息行不行?”
小桃讪讪地缩回手,但眼睛还瞟着那块金子:“那……那这些……我们总不能退回去吧?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周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怎么退?上面又没写名字,你也不知道是谁给的。”他看了一眼那金锭,挥挥手,“罢了,这块金子……就给你当嫁妆吧!”
小桃眼睛瞬间亮了,但马上又垮下脸,愁眉苦脸地问:“少爷,那我要是想娶……呃,嫁给你,得多少钱才够啊?”她问题问得颠三倒四,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
周桐:“………”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看着小桃那一脸“我在认真思考人生大事”的表情,无语凝噎。半晌,他才揉了揉她的脑袋,哭笑不得地说:“我啊?娶我?呵呵呵呵……无价之宝,行了吧?”他想用这个词搪塞过去。
小桃果然泄了气,嘟囔道:“无价……那不就是不可能了吗?少爷你不是说过,无价有时候就是很贵很贵的意思……”
周桐存心逗她,故意曲解:“无价之宝,也可以代表着不要钱啊。”
小桃瞬间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兴奋地差点跳起来:“那我这不是……白嫖吗?!”
“巧儿!快!拿绳子来!今天我必须得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周桐血压噌地就上来了,直接起身就要去关窗户,仿佛真要去拿绳子。
小桃吓得“嗷”一嗓子,像只受惊的兔子,瞬间窜到桌子另一边,隔着桌子还在嘴硬:“少爷!我没说错啊!你自己说的不要钱!那你不就是纯纯让我白嫖吗?!这道理没错啊!”
“你还说!”周桐作势要绕过去抓她。
“啊啊啊!巧儿姐救命!”小桃尖叫着开始绕着桌子跑。
徐巧看着这对活宝又开始了每日例行的“追逐战”,无奈地摇头轻笑,却也懒得阻止,只是小心地将桌上那堆“烫手”的礼物稍微归拢了一下,免得被碰掉。
房间里顿时鸡飞狗跳,充满了周桐的“怒斥”和小桃既害怕又兴奋的尖叫声。
与此同时,欧阳羽的书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棋盘上,黑白子交错,战局正酣。欧阳羽与沈怀民对坐,落子无声,只有棋子轻叩棋盘的脆响偶尔打破室内的宁静。
一局终了,欧阳羽以微弱优势取胜。两人默默收拾棋子。
“殿下棋风稳健,大局观极佳,只是偶尔过于求稳,失了些许锐气。”欧阳羽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先是点评棋艺,继而话锋微转,“不过,殿下之胆识、谋略与心志,确是远超常人。怀瑾虽行事跳脱,看似不着边际,但看人的眼光,却向来很准。他既选择了殿下,我这做师兄的,自当尽力相助。”
沈怀民执棋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欧阳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探究:“欧阳大人此言……竟是如此看好怀瑾的选择?甚至不惜押注于怀民这般看似希望渺茫的前路?”他没想到欧阳羽表态如此直接。
欧阳羽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淡然与对师弟的包容:“怀瑾那人,看似口无遮拦,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都敢往外冒,脑子里也总是些稀奇古怪、离经叛道的想法。
但事实上,他每次开口,每次行事,都并非全然无的放矢。在他那看似鲁莽冲动的外表下,藏着的心思,或许比我们想象的都要深。他既然在陛下面前、在您面前说了那些话,必然是早已在心里推演过无数次,权衡过利弊得失了。我信他,并非盲目,而是信他这份看似糊涂的‘明白’。”
沈怀民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目光更深了些。
欧阳羽收好最后一颗白子,又拈起一颗黑子,从容落下,开启了新的一局,语气也变得悠远起来:“说起怀瑾……我初次在桃城军营见到他时,他正被一大帮子糙老爷们儿围着,唾沫横飞地说书。说的不是什么才子佳人,也不是什么神怪志异,而是些……嗯,听起来光怪陆离,却又莫名引人入胜的故事。”
他嘴角噙着一丝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