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说起三年前的往事。西班牙殖民者为了加速开采,将反抗的玛雅人赶进熔炉,与银矿一起熔炼,称这是“献给太阳神的祭品”。幸存的玛雅工匠在夜里偷偷收集受害者的血,混合橡胶树胶和朱砂,涂在银箱内侧——这就是“血月机关”的由来,用殖民者最看重的白银,记录他们的暴行。
“他们本想把银箱送到大明。”佩德罗取出封烧焦的信,是玛雅祭司写给大明皇帝的,“信里说想用白银换丝绸,其实是想让东方知道这里的真相,银箱上的密码,是给你们的证据。”
赵莽想起银箱底部的玛雅数字。横向12组对应被殖民的12个部落,纵向13列代表每年13次反抗,每组符号的点线数量,正好是该部落被屠杀的人数——这哪里是贸易密码,是本用白银写就的血泪账。
他用玉玺残片靠近拓片。血月图腾的暗红锈迹突然泛起蓝光,显露出隐藏的航线图:从墨西哥银矿到马尼拉港,再到大明泉州,每个港口都标记着玛雅工匠的联络点。佩德罗说,这些联络点的负责人,都是像陈守业祖父那样,与玛雅人有过约定的华商。
西班牙士兵突然冲进教堂。迭戈军官举着火把,声称接到举报“神父与异教徒勾结”。佩德罗将拓片塞进赵莽手中,自己则抱着圣经冲向士兵——火把点燃他黑袍的瞬间,老神父的声音在火光中回荡:“血月会照亮真相!”
赵莽在混乱中逃出教堂。他摸着怀中发烫的拓片,突然明白玛雅工匠的苦心:用白银做载体,因为它流通广;用血月做符号,因为它在玛雅历法中代表重生;用银箱机关做掩护,因为它能骗过殖民者的眼睛——这是弱者最智慧的反抗,用敌人的工具,传递自己的声音。
华商王裕在码头接应时,带来个惊人消息:晋商“裕”记商号的老掌柜,年轻时曾见过玛雅工匠的信物——块刻着血月的银符,与银箱上的图腾完全相同。老掌柜临终前说:“那些银锭不是商品,是求救信。”
赵莽将拓片与银箱密码对照。血月图腾的光芒在两组符号间流动,显露出更残酷的细节:玛雅数字“13”的每个点,都是个微型的十字架,代表被烧死的祭司;每条线,都是条锁链,象征殖民者的压迫。而与《大明宝钞》对应的前5组符号,记录的是最初的和平贸易——两相对比,像面照出殖民罪恶的镜子。
佩德罗神父的死讯传到港口时,所有华商自发停市。陈守业带着银匠们,将银箱上的血月图腾拓印在白布上,挂满唐人街的牌坊——这不是迷信,是用符号的力量凝聚反抗,让每个看到的人都记得:贸易不该沾血,白银本应纯净。
赵莽在银箱的夹层里,发现了玛雅工匠的秘密标记:个微型的“衡”字,与墨家符号如出一辙。佩德罗留下的日记里说,玛雅工匠曾遇到过“来自东方的衡者”,教他们用朱砂和树胶做显影机关——赵莽突然明白,那个“衡者”就是前作的墨家后裔,是他在两种文明间架起了反抗的桥梁。
西班牙总督桑托斯下令镇压,却发现越镇压,血月银的锈迹就越顽固。银箱在转运时总会莫名失踪,再出现时,里面的白银已换成玛雅工匠的宣言拓片,用西班牙语和汉语写着:“银矿是我们的,土地是我们的,自由也是我们的。”
赵莽将血月银的真相拓印成册,让往来商船带回大明。他在扉页写下:“贸易的前提是尊重,而非掠夺。”陈守业则按玛雅工匠的方法,用朱砂和橡胶树胶制作了批“血月银”仿品,故意让西班牙人截获——当殖民者发现银锭上显露出的暴行记录时,恐慌像瘟疫般在军营蔓延。
离开马尼拉港的黎明,赵莽站在甲板上。佩德罗神父留下的拓片在玉玺光带中展开,血月图腾的光芒与东方的启明星连成一线。他知道,这批白银的最终目的地不该是丝绸商栈,是墨西哥银矿的深坑,是时候让这些带着血与泪的银锭,回到它们真正的主人身边。
福船的帆影转向西南,直指美洲大陆。赵莽将血月图腾的拓片贴在桅杆上,风过时,符号在帆布上猎猎作响,像无数玛雅工匠和墨家后裔的声音在回响。他知道,下一段旅程不仅是解开技术密码,是要亲手砸碎那座用白银和血泪筑成的殖民牢笼,让血月的光芒不再意味着诅咒,而意味着重生——为玛雅文明,也为所有被掠夺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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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尼拉港的晨雾中,陈守业带领华商们举起银符。血月图腾在朝阳下泛着金光,与赵莽船帆上的符号遥遥相对——这是跨越海域的约定,用白银的语言,用反抗的勇气,等待着正义降临的那一天。而那些藏在银箱里的真相,终将像血月银的锈迹,在阳光下显露出最锋利的锋芒,刺破殖民的黑暗。
羊皮纸上的归处
马尼拉港的潮声漫过仓库的石阶时,赵莽的指尖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