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蒸馏水模拟潮湿环境。当水珠落在银箱内壁时,树胶果然开始分解,pH试纸立刻从中性变为酸性。显微镜下,银质表面的氧化反应呈现出明显的方向性,沿着预设的玛雅数字纹路蔓延,像被无形的笔引导着的墨汁。
“普通氧化是无序的,这种是定向的。”赵莽指着氧化层的边缘,那里有层极薄的朱砂膜,像给银箱穿上了“模板衣”,“树酸只腐蚀膜覆盖的区域,所以才能形成规整的日月纹和数字密码——这是墨家‘刻漏计时’原理的变种,用化学反应代替水流,控制显影的节奏。”
华裔银匠陈守业用祖传的“火试法”验证。将银箱的边角料放在炭火上灼烧,橡胶树胶化作白色烟雾,朱砂则留下红色的印记,两者共同在灰烬中组成“显”字——这是设计者留下的签名,证明机关的核心是“显影”,而非“腐蚀”。
西班牙士兵在仓库里发现了更多银箱。这些箱子的密封层里,都藏着用朱砂绘制的微型星图,树酸腐蚀时,星图会先于数字显影,像给密码加上了层“封面”。带队的军官迭戈用刀撬开密封层,却被树酸灼伤了手指,伤口的形状正好是个微型的玛雅数字“13”,吓得他扔掉了刀。
“是防篡改设计。”赵莽看着被破坏的银箱,氧化纹路立刻变得混乱,“一旦强行打开,树酸会无差别腐蚀白银,毁掉所有密码——就像咱们的火漆印,破了就失效。”
他按墨家“相生相克”的原理,调配出中和剂。用石灰水(碱性)混合磁石粉,涂抹在银箱内壁后,树酸的腐蚀立刻停止,氧化层稳定在当前状态。这证明设计者早就预留了“显影暂停”的机制,让破译密码的人能控制反应进度,而非被动等待。
陈守业突然想起祖父的话:“永乐年间,有西洋工匠来大明学‘金银错’工艺,回去时带了很多朱砂——当时以为是做颜料,现在看来是带回去做显影机关。”这与《市舶司档案》的记载吻合:郑和船队曾向阿兹特克人传授“朱砂防腐术”,而对方回赠了橡胶树胶的采集方法。
赵莽将银箱的材质样本与玉玺残片放在一起。朱砂成分在光带能量中活跃起来,与银质表面的氧化纹路形成共振,显露出机关的完整逻辑链:
1. 朱砂吸附玉玺光带能量,标记出需要显影的区域;
2. 橡胶树胶遇潮释放树酸,只腐蚀被朱砂标记的白银;
3. 氧化纹路按预设的玛雅数字形成,同时呼应《大明宝钞》编号。
“是东西方技术的融合产物。”他在笔记里写下结论,“墨家的朱砂能量术+阿兹特克的树胶化学+大明的宝钞密码+玛雅的数字体系——这银箱不是容器,是台用化学与磁学驱动的密码打印机。”
西班牙炼金术士试图仿制这种机关,却始终失败。因为他们不知道,朱砂必须用玉玺光带预处理,橡胶树胶必须与特定银矿(含微量铁元素)搭配——这些隐性参数,藏在郑和与阿兹特克祭司的口头约定里,从未被文字记录。
赵莽将显影机关的原理拓印在羊皮纸上。他特意标注了“平衡”二字:树酸的腐蚀与朱砂的保护形成平衡,氧化的显影与密码的稳定形成平衡,东西方技术的融合本身就是种平衡。这种平衡让银箱既能传递信息,又能防止滥用,比任何锁具都可靠。
离开马尼拉港时,赵莽将中和剂的配方留给陈守业。老人要在唐人街开设“银箱诊所”,专门修复被误操作损坏的显影机关,让更多人明白这不是诅咒,是精妙的技术。而赵莽自己,则带着银箱材质的样本,准备去墨西哥银矿寻找机关的设计者——那位融合了东西方智慧的无名工匠。
福船的帆影在赤道的阳光下泛着银光。赵莽站在甲板上,看着朱砂与橡胶树胶的样本在试管中静静分层,像两种文明在等待再次相遇。他知道,这个显影机关的真相,只是解开终极问题的又一把钥匙——人类的机械智慧,从来不是孤立的灵光乍现,是像朱砂与树胶这样,在交流中碰撞出的、更精妙的平衡。
远处的海平面与天空相接,像银箱内壁氧化层的边缘。赵莽握紧试管,感觉指尖的朱砂与橡胶树胶正在微微发热——它们在预告,墨西哥银矿的深处,有个更大的“显影机关”正在等待,那里藏着所有密码的源头,藏着两种文明跨越万里的、最深刻的默契。
血月咒的真相
马尼拉港的夜风带着教堂的钟声,赵莽在圣奥古斯丁教堂的回廊里见到了佩德罗神父。老神父的黑袍沾着银锈般的暗红,他从忏悔室的暗格里取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玛雅石碑拓片——上面的血月图腾,与银箱锈迹组成的符号分毫不差。
“那些银箱是玛雅工匠打的。”佩德罗的声音压得极低,烛火在他皱纹里跳动,“墨西哥银矿的深坑里,有个秘密工坊,工匠们表面顺从,暗地里在白银里藏了东西——血月不是诅咒,是反抗的密码。”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