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传完成。”小林的声音带着释然,中英双语标题在全球科研网络亮起,“1:√2——太虚之火的平衡之道”下面,自动生成了关联文献索引,第一篇就是徐光启《农政全书》里的《火攻篇》,其中“火有三用,其度在衡”的批注,与反物质约束原理惊人地契合。
地陷区中心突然升起股白雾。赵莽走近时,发现那是从明代地基下渗出的蒸汽,蒸汽在空气中凝结成的水珠,坠落的速度比正常重力加速度慢了√2倍。他伸手穿过雾气,指尖触到片冰凉的东西——是块完整的玉琮,表面还留着徐光启的血指印,指印的纹路间距,恰好是反物质容器密封圈的最佳宽度。
“英国博物馆刚才发来扫描件。”小林调出全息投影,1626年的王恭厂工尺图上,工匠用朱砂标注的反物质装置尺寸,每个数据都包含√2因子,“他们在安德烈的日记最后页发现了被撕毁的残片,上面写着‘徐公之法,能让太虚火持续燃烧三日不绝’——原来他早就知道1:√2的妙用,只是被野心蒙蔽了。”
琉璃瓶突然从怀中滑落,在地面转了三圈后停稳。瓶身投射出段从未见过的影像:清代康熙年间,南怀仁正对着璇玑阵绘制图纸,他身边站着个穿马褂的中国人,手里拿着徐光启的手稿复刻本,两人在讨论“如何用太虚火驱动自鸣钟”,对话里反复出现“昼夜时辰比,当取√2”。
“原来这秘密一直在传承。”赵莽的指尖抚过瓶身的齿轮纹,“从明代工匠到清代传教士,再到今天的我们,不是谁比谁更聪明,是终于有人愿意放下‘征服’的执念,学会与最强大的力量对话。”
远处传来鸣笛声,三辆磁悬浮车正沿着新修复的轨道驶来,车身上印着“中国反物质能源公司”的标志。为首的工程师跳下车,手里举着块刚从地核取出的样本,岩浆结晶的结构在显微镜下呈现出完美的菱形,对角线比为1:√2,“赵教授,这是地核对流的天然平衡态!您的参数和它完全一致!”
赵莽接过样本,冰凉的晶体在掌心慢慢变暖。他想起徐光启在《崇祯历书》里写的:“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反物质也好,火药也罢,技术本身从没有善恶之分,就像1:√2这个比例,既存在于摧毁一切的爆炸中,也隐藏在滋养万物的阳光里——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是否懂得在极致的力量中,找到那根看不见的平衡线。
小林的检测仪突然发出提示音,屏幕上弹出全球各地的反馈信息。东京大学用新参数让反物质驱动的微型发电机持续运转了72小时,巴黎圣母院的修复工程计划用反物质能量进行精密焊接,甚至NASA都发来请求,希望用这组比例设计火星基地的能量循环系统。
“您看这个。”小林放大条来自梵蒂冈档案馆的消息,1627年的教廷档案记载,徐光启曾派弟子远赴欧洲,将“平衡之术”传给伽利略,档案里画着的两个小球,下落加速度比正是1:√2,“原来科学的传承,从来都不分国界和时代。”
夕阳沉入地平线时,地陷区的裂缝已经被新生的植被覆盖。赵莽将琉璃瓶放进璇玑阵残留的凹槽里,瓶身与地基的青石板严丝合缝,就像四百年来它从未离开过这里。蓝光最后一次亮起,在地面投射出道彩虹,红橙黄绿蓝靛紫的光带宽度,严格遵循着1:√2的递进比例。
“回去吧。”他拍了拍小林的肩膀,远处的城市已经亮起灯火,玄武湖的游船重新启航,“明代工匠用火药筑路时,会在路面埋下玉琮镇煞,现在我们把太虚之火的平衡之道传给世界,也算给未来的路,埋下了块平安石。”
车载音响里突然响起段古老的旋律,是用编钟演奏的《大明会典》乐章。赵莽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现代建筑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月光,每个反光面的角度都经过精密计算——原来1:√2早已融入生活,就像南怀仁说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那些藏在比例背后的平衡之道,从来都在那里,等着被懂得敬畏的人发现。
全球数据库的访问量还在飙升。赵莽的手机收到条匿名信息,只有张图片:王恭厂遗址的考古现场,新出土的青铜盘上,徐光启的血书旁边,有人用现代马克笔补全了那个被磨掉的“√”符号,血与墨在阳光下交融,化作道银色的线,在时空中无限延伸。
琉璃余温
初秋的阳光穿过修复后的牌坊,在青石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赵莽摩挲着掌心的琉璃残片,边缘的棱角已经被岁月磨圆,却依然能感受到微弱的震颤——就像某种沉睡的呼吸,每141次起伏,恰好对应100次心跳,是1:√2的节奏。
“赵教授,铜匣的密封层打开了。”考古队长的声音带着敬畏。玻璃展柜里,暗红色的漆木匣正散发着松烟香,匣盖内侧贴着张泛黄的桑皮纸,徐光启的字迹在射灯下清晰可见,墨色中混着细小的朱砂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