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里乞亚平原位于地中海沿岸,属于十分鲜明的地中海气候,北方的山脉挡住了寒风,两条大河带来了丰富的水资源,气温依旧保持在10c左右,没有风霜和暴雪,没有严寒与干旱。
船舱内,奴隶桨手吃力地为帆船提速,醉醺醺的大副眯着眼睛摆弄船舵,水手长狠狠谩骂着还在闲聊的水手,招呼他们准备缆绳和船锚,准备靠岸。
阿达纳城就在前方,河道两边的道路上逐渐有了人烟,新迁来的移民修复着破败的村庄,清理着堵塞的道路,一些农场主正在组织奴隶翻垦农田,为来年的播种做好准备。
战争带来的创伤正在逐渐愈合,奇里乞亚行省却还没有结束军管状态,依然有大量的军队驻扎在各个重要城市旁,时不时外出扫荡,抓捕流窜在山野之间的突厥穆斯林。
帆船上层的一处豪华舱室内,一位中年人静静地坐在航海桌前,桌面上是一副小亚细亚详细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城市,要塞,资源和矿产,每一个关键位点都以粗细不等的黑线连接起来,沿海密集,内陆稀疏。
帆船即将抵达目的地,中年人已经换上了官服,脖颈上的僧海豹项链显示出他的家族出身,精心裁剪的紫黑色礼服修身而对称,名贵的布料上绣着繁复的花纹,礼服的左胸处是一枚银质双头鹰胸针,双头鹰的利爪下是带翼鞋——古希腊神明赫尔墨斯的标志之一,象征掌管交通的权柄。
这是杰尔姆·斯弗朗其斯,东罗马帝国政治世家斯弗朗其斯家族僧海豹系的族长,现任交通大臣,内阁成员之一。
杰尔姆是东罗马帝国复兴以来的第一位交通大臣,先后主持了北非道路网和保加利亚道路网的构建,思维活跃,念头通达,善于运用新知,善于因地制宜,在交通事务上浸淫多年,经验丰富。
第一次大土耳其战争结束后,刚刚结束保加利亚事务的杰尔姆还没来得及休息,立马被派往小亚细亚西部,开始组织安纳托利亚道路网的构建,四年来,他几乎跑遍了爱琴海东岸的每一座城市,带着交通部的骨干进行各种工作,测绘地图,修缮道路,调控物资,与当地政府进行协商……
四年里,在帝国中央不计代价的物资支援下,爱琴海东岸的交通网络已经基本完工,道路得以修缮,河道得以拓宽,桥梁得以建造……海洋,河流与各级道路将城市,乡村,牧区与矿区连接了起来,河海附近的大城市得以迅速恢复生机,外来移民也能够得到更好的安置。
但是,杰尔姆依然无法做到尽善尽美,资本主义商品经济的发展带来了大量需求,促进了各种进步,前一天还渺无人烟的荒山可能突然变成了铬铁矿产区,前一天还毫无意义的沼泽里可能就突然勘探出了天然沥青,杰尔姆来回奔波,基础设施的建设速度却还是赶不上发展速度。
1478年,第二次大土耳其战争爆发,东罗马帝国浩浩荡荡的东进运动正式开始,在皇帝的召唤下,杰尔姆只能将剩下来的工作交给下属,自己则前往塞浦路斯岛待命,准备随时开启小亚细亚南岸的交通建设。
在东罗马帝国的战略规划中,奇里乞亚行省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这里不仅土地肥沃,农耕条件优越,还控制着多处重要山口,是通往黎凡特的最佳桥梁,是必须尽早稳定下来并化为核心地区的一座行省。
接二连三的吱呀声传进杰尔姆的耳朵,阿达纳城的连锁大水门打开了,这是东罗马帝国攻占阿达纳城后修建的第一个城防建筑,前人对河流的不重视导致了城池的沦陷,东罗马帝国不会重蹈覆辙。
接着,桨帆船进入阿达纳城,这里的河道经过加宽,水流平稳了不少,杰尔姆听见了叫卖声和马蹄声,市井烟火气扑面而来。
“勋爵大人,我们到了。”
一名水手敲开了杰尔姆的舱门,毕恭毕敬地汇报道。
“阿达纳城有两座河港,您是去商港还是军港?”
“军港吧,那里离市政厅比较近。”
杰尔姆说着,将一枚银币扔给水手。
“停靠之后,你先去市政厅找副相巴西利厄斯,就说我来了。”
水手接过银币,兴高采烈地离开了,杰尔姆整理着自己的着装,准备下船。
走出舱室,来到甲板,杰尔姆环顾着阿达纳城,微微点头。
街道已经被清理出来,靠近河港的房屋已经住上了人,大街小巷上有不少轮休的士兵,第一批移民已经开始经营服务业和工商业。
舰船驶过还算繁忙的商港,进入城市北部,河流西岸是被炸毁一半的市政厅,河流东岸则是军港和仓库。
市政厅和军港的更北部,工坊区已经冒起了黑烟,工坊区也分为河西与河东两部分,河东似乎是水泥和混凝土工坊,河西则是新修建的一大片冶铁园区。
收复奇里乞亚行省后,先前囤积在塞浦路斯岛的各种物资迅速被运往北方大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