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排练厅里,柔和的顶光洒在舞台上,几位头发花白或两鬓染霜的前辈围坐在舞台边缘的长椅上,手里都捧着《长安雪》的剧本,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标注清晰可见。陈导明老师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中山装,袖口挽起,露出手腕上一块老旧的手表,他手里的剧本已经被翻得有些卷边,红色的批注顺着台词蔓延,连标点符号旁都有细致的标注;葛幼老师坐在他身旁,手指指着剧本里的一段台词,语气认真得像在雕琢一件珍宝,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对角色的专注,仿佛下一秒就要走进那段历史里;郭大老师站在舞台中央,对着空气比划着走位,时而停下脚步低头思索,时而抬手模拟与对手戏演员的互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角色的影子;王进松老师和张毅老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保温杯,却没有喝,目光紧紧盯着剧本,偶尔在听到其他人的讨论时,轻轻点头附和,眼神里满是专注;陈宝郭老师则低着头,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节奏与台词的韵律完美契合,像是在无声地揣摩着语言背后的情绪。
听到开门声,几位前辈同时抬头看来。姜柏宸连忙迈步上前,身体微微躬身,语气里满是敬畏:“陈老师、葛老师、郭老师、王老师、张老师、陈老师,我是姜柏宸,今天来报道,以后请各位老师多多指教。”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自己的动静打扰到前辈们对角色的琢磨。
陈导明老师放下手里的剧本,目光温和地打量着姜柏宸,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语气里没有丝毫架子:“柏宸是吧?我看过你之前演的那部古装剧,你演的那个书生,眼神里有戏,能抓住角色的内核,不是只靠外表撑着。”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长安雪》剧本,轻轻翻开,“这次的沈知远不好演啊,既要演出文人的儒雅谦和,又要体现战乱年代里的坚韧与担当,这两种特质要融合得自然,不能生硬,你有信心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在轻轻推着姜柏宸往前走。
姜柏宸连忙点头,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剧本,指腹蹭过自己提前标注的笔记:“谢谢陈老师的认可。为了这个角色,我确实准备了很久,不仅翻看了很多抗战时期文人的书信和传记,还请教了星婉 —— 就是我身边这位编剧,她帮我整理了沈知远从青年到中年的角色时间线,梳理了他在不同阶段的心理变化。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不辜负老师们的期望,也不辜负沈知远这个角色。”
葛幼老师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语气亲切得像家里的长辈:“别站着了,过来坐。我们这些老家伙虽然年纪大了,但最不喜欢摆架子。演戏这事儿,从来不分资历深浅,只看你对角色用不用心。你能提前做这么多准备,把角色的来龙去脉都摸透,就已经比很多年轻演员强太多了。” 她的话语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姜柏宸心里的紧张,让他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
白露、呵呵和林星婉悄悄站在排练厅的角落,尽量不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呵呵用手轻轻捂着嘴,眼睛里亮晶晶的,满是激动的泪光,她凑近白露耳边,小声说:“露露姐,我居然真的见到陈导明老师了!他比电视上看起来更儒雅,说话的时候特别温和,刚才他跟柏宸哥说话,我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打扰到他们。还有葛幼老师,她之前演的那个老夫人角色,我看一次哭一次,没想到真人这么亲切,还主动让柏宸哥坐呢!”
林星婉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舞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指着舞台旁的陈宝郭老师,小声对两人说:“你们看陈宝郭老师,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手指一直在跟着台词的节奏敲膝盖,肯定是在琢磨语气的轻重。还有张毅老师,他手里的剧本上,每一句台词旁边都画着情绪符号,连停顿的时长都标出来了,这就是老一辈艺术家的敬业精神啊。柏宸能在这样的环境里排练,绝对是一次难得的成长机会。”
白露的目光始终落在姜柏宸身上,看着他从最初的紧张局促,到慢慢放松下来与前辈们交流,眼神里逐渐亮起的光芒,让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想起在横店的那些夜晚,姜柏宸坐在书桌前,台灯下堆满了厚厚的史料,他一边翻看一边做笔记,偶尔还会对着镜子练习台词的语气,甚至会模仿文人的步态,只为了更贴近沈知远的形象。现在,他的努力终于要在这样专业的舞台上绽放,这对他来说,不仅是荣誉,更是一次跨越性的成长。
排练很快正式开始。郭大老师率先走上舞台,他身上穿着简单的素色戏服,却在站定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他微微蹙眉,手里虚握着一卷典籍,语气里既有文人面对战乱的忧思,又有护书的坚定,每一个眼神的转动、每一次手势的起落,都精准地传递着角色的情绪,让在场的人仿佛瞬间穿越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真切地感受到了文人的家国情怀。
“柏宸,你来试试这段。” 郭大老师走下舞台,笑着对姜柏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