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韶知田归林须臾间便可追上,当下头也不回地道:“田老儿!你若敢再迫近两丈,姓裴的便与独孤樵玉石俱焚,让童超你们空喜一场!”
黑煞四星在江湖上以凶残狠毒著称,田归林岂有不知,裴文韶此时正掌握着独孤樵性命,倒不是空口恫吓。田归林闻言大骇,当即放慢脚步,转瞬间二人之间又拉开十二、三丈。
铁姑大步流星赶上,失声道:“相公,你怎么啦?!”
田归林哪有功夫回话,只不紧不慢地尾追裴文韶,不让他从视线内消失,口中却一个劲儿地高喊:“童少侠,这边!”
待他喊到第四声时,裴文韶已折而向东。东边是一片浩莽森林!
正急切间,田归林忽觉眼前一黑,恰似撞在了一堵橡皮墙上一般,被震得“腾腾腾”倒退出七、八步方立稳脚跟!
裴文韶则已逃到森林边沿了。
田归林大急之下,更顾不得细观究竟撞上何物了,也迅捷折头向东,刚喊得“童少侠”三字,又一头撞上那堵“橡皮墙”!
倒弹回去的身体,刚好被随后赶来的铁姑抱了个正着。
裴文韶已闪身向林中循去。
铁姑则只道了一声:“相公?!”紧接着便惊“咦”了一声。
田归林连续两下,已被撞了个七荤八素,懵懵懂懂地道:
“怎么回事?”
铁姑放下田归林,茫然道:“是你们?”
原来方才田归林撞上的不是“橡皮墙”,却是特达、法达、伊达和细达四人排成的“人墙”!
公孙鹳束手立于“人墙”之后,满面和善之色地答道:“方才你相公高声喊的童少侠,可是江湖浪子童超么?”
未等铁姑回应,童超和青青已一前一后飞奔而至。
只扫了众人一眼,童超便失声道:“田前辈,独孤樵呢?!”
田归林懵然道:“他……他们……”
童超面色一寒,以为独孤樵定是被这伙阻住田归林之人的同伙劫走无疑了,遂逐个扫了“四达”一眼。
先前他倒只是心头微奇:这四人的长相怎的如此古怪。
随即便大吃一惊,凛然忖道:观这四人虽尽似无精打彩之状,却是个个身怀绝技,仅以内力而论,第一个绿袍老者和第二个胖大头陀大约俱不在我江湖浪子之下!独孤兄弟既落入他们手中,倒是凶险得紧了!
正思忖间,忽闻田归林和司马青青几乎是同时暴喝清叱出声,一握精钢算盘,一执双锋利剑,已然猱身攻上。
也几乎在同时,铁姑和童超高声道出“不可”二字。铁姑疾挥八十余斤重的铁杖,将田归林业已射出的算盘珠尽数扫落。
童超则在电光石火之间,硬生生将青青拉退三丈有余。
田归林和青青又同时失声道:“怎么了?”
却听伊达道:“中原人真古怪。”
特达法达同声道:“真古怪。”
细达道:“动不动便要打架。”
特达法达又道:“真的古怪。”
童超微一皱眉,道:“敢问各位尊姓大名,因何要劫持在下拜弟独孤樵?”
“四达”挨个道:“我叫特达。我叫法达。我叫细达。我叫伊达。”
伊达自报家门后又抢着道:“我们没有劫持阁下拜弟.....”
忽闻公孙鹳轻声道:“伊达,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
伊达肃然住口,恭声道:“是,阿鹳。”
“阿鹳”二字出口,田归林早被怔立当场,呆呆看着铁姑。
铁姑点头道:“不错,就是他救了相公你的性命。”
田归林又一次呆若木鸡。
司马青青却茫然道:“超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童超淡然道:“他们个个身藏绝技,冒然而攻,咱们绝对讨不了好。”
公孙鹳闻言道:“果然目光犀利,又这般光明磊落,若在下所料不差,阁下便是江湖中人称佩的江湖浪子童超童少侠了?”
言罢潇洒地抱拳一揖。
无论人品武功,在中原武林中,江湖浪子皆可算得人中龙凤了,但公孙鹳与他相比,却绝无一丝逊色。
江湖浪子狂放、豪爽、满腔凛然正气,有若玉树临风。公孙鹳则飘逸,成熟,一副平和之色,端似王孙公子。
闪念之间,童超自付道:观其外貌及方才伊达对其恭敬之态,定然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此人武功已至化境,要么不会丝毫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