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心头一凛:这几人来自西域无疑了,莫非他们欲以独孤樵性命协迫我和胡大哥及丐帮为其效命,称霸中原武林?若真如此,我童超却该如何区处?!
见童超面色阴晴不定,只不言不语地看着他,公孙鹳大觉惑然,道:“莫非阁下竟不是江湖浪子童少侠么?”
童超恍若大梦初醒,听对方言语间并无丝毫恶意,当下也抱拳一揖道:“区区正是童超,却不知阁下——?”
他故意就此打住,公孙鹳闻言喜道:“那就太好了。在下复姓公孙,单名一个鹳字,此番前往中原,绝无一丝恶意,还望童少侠务必相信这一点。”
童超淡然应了一声:“哦。”
公孙鹳又道:“在下素喜宁静淡泊,只是碍于家训,才到中原来的。因此之故,在下一行到中原半截有余,还从未与人真正打过架,只是伊达他……他在在下替他疗伤之时,因误会和她打过一架,不过那也不是真打。”言语间用手指了指田归林和铁姑。
铁姑高声道:“童少侠,阿鹳说的是真话,我家相公中了冷风月那小贼的天冥掌毒,命在鬼门关前,正遇上了他们,当时我铁姑气迷心乱,以为阿鹳胡吹大气,在轿中故弄玄虚,便欲去探个究竟,偏这四个怪人不许我靠近轿子,便和伊达打起来了,伊达武功远胜于我,但他并没伤我,后来他还挨了阿鹳教训,并把那顶轿子烧了。”
一番话直把江湖浪子听得如坠十里浓雾,转头看田归林,却见田归林老脸一红,结结巴巴地道:“童少侠有所不知,早在..…在一年多前,我便由二哥主……主婚,与铁姑拜……拜过堂了。”
铁姑听田归林神态扭捏,当下高声道:“童少侠,司马姑娘,别看我家相公比我年长,面皮却是薄得很,还是让我来说吧,我叫铁姑,人称黑力铁姑,本是沧州府员外庄人氏,今年二十九岁,年前他与连二哥到我庄上,便由二哥证婚与我拜了堂,但他死活不愿与我成亲,我铁姑却也不是好惹的,苦苦追了他一年,并替他与人打了不知多少架,直到数月之前,我家相公中了冷风月那小贼毒掌,自知活不过十日了,而我铁姑甘愿生是他田家人,死是他田家鬼,这死鬼才回心转意,答应待办完两桩事后,便带我回柳家堡成亲,哈哈,到时童少侠和司马姑娘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啊!”
西域男女之间甚是随便,此番话听在公孙鹳等人耳里自然勿怪不惊,却把个童超和青青听得瞠目结舌。
田归林则恨不得马上寻个地洞钻了进去。
少顷,江湖浪子哈哈一笑道:“恭喜田三叔和三婶,你们的喜酒嘛,晚辈是一定要喝的了,却不知……?”
铁姑哈哈大笑打断童超话头,大喜道:“你叫我们三叔三婶?哦,独孤樵是你拜弟,这样叫倒也没错。哈哈,那咱们这便说定了!”
童超也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但不知三叔三婶急待要办的两桩事却是——?”
铁姑道:“第一桩是要将独孤樵带回柳家堡交给玮云侄女,第二桩却是要杀了飞天神龙给二哥报仇!”
雷音掌连城虎的死讯,童超早从拜兄胡醉那儿得知了,当下道:“第一桩事也正是晚辈要办的,第二桩事嘛,若三叔三婶不弃,我童超也可微出薄力。”
铁姑大喜道:“有你江湖浪子帮忙,要喝三叔三婶那杯喜酒那是指日可待了。”
田归林早臊得无地自容,此时再也忍不住了,高喝一声:
“铁姑!”
铁姑一愣,随即道:“好好!我的话已说得差不多了,童少侠,你和阿鹳谈你们的事吧。”
童超微微一笑,转向公孙鹳,以询问的目光看着他。公孙鹳虽被铁姑搅合了这半天,却还未忘记话头,当下道:“在下一行到中原来,也并非有何图谋,因而尽量避免与武林中人朝相,但半年余来,也总算打探出了一丝儿头绪,得知百年前使先祖命丧中原的三人皆有传人,便是号毒手观音的候女侠、号千杯不醉的胡大侠和号江湖浪子的童少侠你了。”
江湖浪子骇然道:“令先祖是——?”
公孙鹳点点头,道:“敝先祖复姓公孙,也是单名一个鹤字,首创天冥掌的便是他老人家了。”
稍顿又道:“百年之期匆匆而过,想必当年的毒圣苦苦僧人、医圣酒仙翁和童少侠令师跛足神僧他三位老人家也与敝先祖一般,久已不在人世了吧?”
江湖浪子本是鹰爪门前任掌门无敌神掌楚通之徒,因得奇遇,始成江湖绝顶高手。但将他造就为绝顶高手之人宛若神龙,从未得见其面,且只收他为记名弟子,后虽听毒手观音说过他那记名师父识得她义父兼恩师苦苦僧人,但她也从未得见童超挂名师父之面,更不知其姓名,此时听公孙鹤竟轻松道出:“跛足神僧”四字,童超不由愕立当场。
公孙鹤见童超不语,亦自奇道:“莫非他们三位老人家尚在人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