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玉应该是个甚么宝物,似乎有一种认主护体的本事。不瞒玉儿说,我先前那场大病,其实早已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全凭这青玉的一口灵气,才硬生生将我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
林寅虽没有实在经历过这一遭,但根据之前所了解的情况,大抵是这么回事。
黛玉听罢,只觉心头一紧,一时那怜惜胜过了好奇,竟被林寅带偏了话题,那含露目漫上了一层水雾,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柔声道:
“那......那夫君那时候......可疼得厉害?想必是遭了大罪的。”
林寅见她那目光如水,洗尽了平日的清冷,更多了几分真情与柔媚,心中更暖,便道:
“醒来就记不得了,恍如隔世,只要能与玉儿在一起,便是受些苦痛也值得;我先前也从没想过,竟能有这般福气,能娶到一个似你这般蕙质兰心、绝代风华,又知冷知热的妻子。”
黛玉破涕为笑,轻哼道:“我也没想过会嫁给自己的师兄,原以为是个端方君子,谁知竟是一个没羞没臊,贪得无厌的登徒子。”
黛玉说罢,抿嘴一笑,两人好似老夫少妻一般,在枕席间肆意调侃起来了。
黛玉说罢,轻轻咬了一口林寅的脖子,留下浅浅的牙印;
两人一道枕在一方不大不小的软枕上,发丝交缠,难分彼此,林寅揽过黛玉的脖颈,轻轻抚摸着那一旁粉嫩绵软的雪肩,笑问道:
“那玉儿你后不后悔?”
黛玉眼波流转,偏了偏眼神,轻哼道:“谁知道你将来如何呢~”
林寅略略一笑,并不似常人那般辩解发誓,只道:
“若我将来不好呢?”
黛玉收敛了笑意,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幽幽道:
“你我之间的婚事,虽是父亲之命,可我心里......却是欢喜的。父亲远在两淮,母亲早亡,这世上我也再没别的亲人了。
既嫁了你,便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了你。你若负了心,横竖不过是我命不好,前世造了孽,注定要孤苦一生罢了。”
林寅听罢,满是心疼与愧疚,往后再不忍心将这些调戏其他姑娘的轻浮话,对这命苦的爱妻说了。
林寅紧紧抱着她,低声道:
“玉儿,我方才不过胡乱说了一嘴,并非我的本意,该打该打!我若是负了你,便遭天打五雷轰。”
黛玉在林寅怀中,动了动那白花花的身子,轻轻叹了口气,道:
“你也不必发誓。我知道我身子不争气,不过是个药罐子。今儿才晓得,先前竟苦了你了,让你受了这许多不能尽兴的委屈。难为你这馋嘴猫儿,还能这般疼我。”
林寅正色道:“我虽喜欢与姐姐妹妹们厮混,是因为我享受她们的真情,并不是只重皮肉之欲的禽兽;
故而我待玉儿的感情,便更不同了,便是咱们俩清清白白,秋毫无犯,我也不会因此而有了一丝一毫的嫌弃。
黛玉在怀里仰了仰头,见他这般深情,浅浅抿了抿嘴,轻轻朝他下巴吹了口香气,道:
“少拿好话支吾我。青玉的事儿还没说清呢,不许岔开话题,若不然往后再不依你了。”
“我没有支吾你,我从不对玉儿说假话,天地可鉴!”
黛玉那含露目直勾勾盯着自己,虽然眉目含情,柔柔弱弱,但仿佛有一种洞穿世事的力量,淡淡道:
“你是没说假话,可也未必说了实话。这世上还有一种骗人的法子,便是说一半藏一半,避重就轻。谁知道你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
林寅愈发体会到,自家这位爱妻真真是绝顶聪明。除非她是有意配合自己闹,或是装糊涂;
否则寻常那些调戏哄骗的伎俩,乃至各种深藏的动机,在她面前仿佛无处遁形一般,心较比干多一窍,果然不错。
林寅只得道:“那这会子,青玉就在你手里,你可瞧出名堂了没有?”
黛玉摇了摇头,便又从锦被里将手中青玉拿了出来,又反复打量了一阵,那玉除了好看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
黛玉紧紧握着这青玉,那双含露目定定地打量着林寅,仿佛是想从表情中辨析其中是非真伪;
自己夫君从来不曾瞒过自己,如今这般必有他的目的,黛玉决心自己查清楚。
“夫君,你先前答应我的话,可还作数?”
“当然。”
“那你先前曾说,这玉是你的,也是我的,这话可是当真?”
“自然当真。”
“既如此,你这青玉便先放我这儿好了。”
黛玉心里盘算着,横竖还有一天的功夫,待明日细细研究,总能揣摩出些端倪来。
林寅心中暗笑,只要青玉认主,那么黛玉便甚么也瞧不出来,便道:
“也行,那你拿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