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圣子怒吼，展翅扑去。
可长老却冷眼看他：“你不懂，孩子。没有天心的时代，人心就会乱。唯有再造一位‘神明’，才能让众生有路可走。牺牲你们，值得。”
圣子悲鸣，火焰染红天际。
……
五人立于劫海上空，目睹这一切，心中沉重如压星河。
“我们错了。”叶凡忽然开口，声音沙哑，“我们以为打破天心，便能让万灵自由争渡。可我们忘了??人需要信仰，哪怕那信仰是虚假的。”
“所以我们不能让它继续。”元羽冷声道，“今日起，五大道场联合发布禁令：禁止一切形式的神明崇拜，禁止以活人献祭凝聚愿力，违者……杀无赦。”
“可这样只会激起更大反抗。”元苍摇头，“你斩得尽千万座庙宇，却斩不尽人心中的渴望。他们不怕死，只怕迷失。”
“那就给他们新的方向。”叶凡目光坚定，“我们当初传播‘无天心之道’，就是为了告诉世人??成道不在天上，而在脚下。现在，是时候让他们真正明白了。”
他抬手一挥，一道金光自指尖射出，直入神明花根部。紧接着，其他四人也纷纷出手，五道极道气息交织成网，将整朵花笼罩其中。
“我们要做的，不是摧毁它。”叶凡道，“而是……改写它。”
五人合力，开始逆转神明花的演化轨迹。他们不再压制其生长，反而引导它吸收另一种力量??不是信仰，不是献祭，而是**斗争、挣扎、超越自我**的气息。
每一缕被引导进入花体的能量，都来自于真实发生过的战斗：某个凡人少年以凡胎硬抗雷劫三千次终破境；某位废体女子十年如一日挥剑百万次终斩王侯；某个老修士穷尽一生研究阵法，临死前留下足以改变星域格局的推演……
这些并非传说，而是被五大道场记录在案的真实事迹。
神明花开始变化。原本晶莹剔透的花瓣渐渐染上血色纹路，花蕊中的浑浊晶体寸寸崩解，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跃动的火光，形如心脏，却燃烧的是意志。
“成了。”元鸿喃喃，“它不再是‘神’的象征，而是‘人’的象征。”
“从此以后，它不叫神明花。”叶凡望着这朵浴火重生的奇花，轻声道，“它叫??**争道花**。”
消息传开，举世震惊。
有人痛哭流涕，认为这是亵渎神圣；有人拍手称快，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公平；更多人则是沉默观望，不知该信哪一个。
但变化已经悄然发生。
东荒那座破庙中，老僧看着手中木鱼彻底化为灰烬，久久不语。最终，他站起身，脱下麻衣，换上一身粗布短打，背着一把锄头走出庙门。
“贫僧不去渡人了。”他说，“从今往后，我去种田。”
西漠铁棺旁，绷带人望着沸腾的黑锅突然冷却，尸气消散，眼中第一次露出迷茫。他缓缓放下白骨幡，喃喃道：“若不用掌控他人，也能走到终点……那我这一生，究竟在争什么？”
南岭洞府内，女子撕碎了所有血色咒文，拿起旧剑，走出瀑布。
“师兄，我来找你了。”她说，“这次，我不再替你守天下，我要和你一起去看一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
北原祭坛上，朱雀圣子振翅飞向高空，身后跟着一群幸存的族人。他们在天空划出一道赤红轨迹，直指宇宙深处。
“吾族不再侍奉虚无的‘天命’。”圣子高呼，“从今日起，我们只信自己燃烧的火焰！”
中州瑶池，青铜灯重新点亮，但这一次，灯火不再映照古钟，而是照亮了一块新立的石碑：
> “不拜神明，不敬虚皇；
> 唯勤修者得道，唯勇进者登天。”
……
岁月再次流转。
千年过去，争道花已在劫海扎根，枝干如龙，蔓延亿万里，花开遍宇宙各处。每一朵花下，都会诞生一座小型道场，由曾经的强者讲道授法，不收供奉，不立偶像，只问一句：“你，为何而战？”
又有五百年，五大道场传出消息：叶凡闭关，欲冲击前所未有的境界??**无冕之极**。此境不依赖天心，不借助外力，纯粹以自身经历过的每一次生死磨砺、每一次信念抉择为基石，构筑独一无二的道果。
据说，若成，则真正跳出遮天体系，迈入连仙都无法触及的领域。
而就在他闭关第七百年的那天，宇宙边缘突然出现异象。
一片灰雾翻涌，从中走出一道身影。
那人浑身褴褛，背负断剑，脚步蹒跚，可每一步落下，都有星河为之避退，时空为之凝滞。
他来到劫海畔，望着盛开的争道花，怔然良久，忽然笑了。
“原来……我已经死了那么久了啊。”
守在此地的一名少年弟子上前询问：“前辈何人？”
那人摸了摸脸上深深的疤痕，轻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