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恐惧,只是用小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你慢些,我还没数完呢。”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窗外,村中各家各户窗台上、米缸边、乃至学堂讲台上的那些空碗,无论陶制、瓷制、木制,竟在同一时刻,齐齐发出了一声清越的嗡鸣!
那鸣声,如空谷滴水,清脆而悠远。
起初,它们的节奏各不相同,杂乱无章。
但仅仅三息之后,所有的碗鸣声竟开始自动调频,像是无数摸索的音符终于找到了主调,最终,与小女孩那微弱至极的心跳,实现了完美的同步!
嗡……嗡……嗡……
聋儿阿木正站在村口的大榕树下,他猛地抬头,满脸骇然。
他“看”到,那一支支空碗的虚影从村庄各处升起,汇聚成一条璀璨的光流,逆着夜风,直冲天际,最终没入了无垠的星空之中。
他仰着头,张着嘴,就在那光流消失的瞬间,他那沉寂了多年的耳朵里,忽然听到了声音。
那不是一个声音,而是亿万个。
亿万种来自九天之上的心跳声,如天河倒灌,轰然降临,与脚下厚实的地脉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那句“盛光”的真正含义。
他知,当容器不再区分盛者与被盛,归途便成了起点。
天亮了。
村庄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共鸣只是一场幻梦。
小女孩推开房门,阳光落在她脸上,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胸腔里那两种时间的撕扯感已经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旷而浩瀚的平静,仿佛整个天地的脉搏都收纳进了她小小的身体里。
这脉搏太沉,太重,也太老。
她的目光越过院墙,望向了村外那片连绵不绝的青翠山峦,以及山峦深处,那些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草药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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