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或者说是姜老爷子的部队。
现在在叫做北方军,可没改名之前叫做什么?
那叫做太行纵队呀!
北方军中的老兵,来到太行山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就凭他们还想隐藏踪迹?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进入太行山搜山的士兵几乎都是由老兵组成或者是老兵带队。
几万老兵找不出来,几千个老兵还是轻轻松松。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身后传来北方军士兵的吼叫:“活捉大处长!别让他跑了!”
子弹“嗖嗖”掠过耳畔,处长踉跄着扑进一块岩缝。
黑暗中,他摸到腰间佩剑——那是老上级所赠“军人魂”,剑柄刻着“成功成仁”。
“处座,来不及了!”
侍卫突然按住他握剑的手,“您若殉国,中国必乱!”
处长盯着三尺青锋,剑身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远处火把连成火龙,搜山的北方军已逼近半山腰。
一名侍卫突然中弹,滚下山崖时的惨叫撕破夜空。
“罢了……”他颓然垂下手,“你们……把我交出去吧。”
这种情况再进行负隅顽抗,除了在黑夜中被人乱枪打死,再无其他办法。
处长知道,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甚至对方还会找自己谈判。
终于,北方军的搜山部队杀到了。
“都别动!谁动毙了谁!”
北方军二纵第105师的排长赵石头端着步枪,一脚踹开岩洞口的碎石。
他身后跟着三个新兵,枪栓拉得哗啦响,手电筒的光柱在蒋介石脸上乱晃。
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都顶到了国军脑门上了。
“排长!排长!抓着了!”
一个新兵激动得嗓音劈叉,“真是运输大处长!活的!”
赵石头心脏狂跳,手心全是汗。
他这辈子最大的官儿也就见过师长,现在却拿枪指着一条超级大鱼。
“捆上!捆结实了!”他扯下自己的绑腿布,手抖得差点打成死结,
“妈呀,这回可算光宗耀祖了!我爹在太原卖豆腐要是知道……”
处长冷冷扫了他一眼。
赵石头的狂笑戛然而止,下意识并拢脚跟敬了个礼——随即反应过来,
又羞恼地踹了脚石头:“看什么看!你现在是俘虏!”
“哈哈哈,走走走,把他带回去。”
咱们赵排长走上了一条光明的大路,下次他的同僚再见面,估计得叫首长了。
……
“处长,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处长猛地回头——
程部首长站在台阶上,一身笔挺的解放军军装,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处长喉咙发紧,“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程部首长摇头,“我是来接您的。”
处长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记得这个学生——黄埔一期,东征时救过他的命,后来却成了共军的悍将。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朝露。
“真是讽刺。”他冷笑,“我的学生,现在成了我的索命人。”
程部首长没有接话,只是侧身让开:“请吧,有人等您很久了。”
会客室里,炭火盆烧得正旺。
姜财——那个在华北让他损兵折将的“姜老爷子”,此刻正背对着门,站在窗前抽烟。
听到脚步声,老人缓缓转身。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处长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宿敌的脸——皱纹如刀刻,眼神却锐利如鹰。
“姜……财。”他念出这个名字,像在咀嚼一块冰。
姜老爷子吐出一口烟,淡淡道:“处长,久仰。”
然后迅速弄灭,
他知道处长不吸烟。
没有嘲讽,没有愤怒,甚至没有胜利者的傲慢。
只是平静。
处长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他宁愿对方骂他,打他,也好过这种……近乎怜悯的平静。
“处长。”
龙参谋长上前一步,语气温和:
“您在这里的生活,我们会妥善安排。有什么需求,可以提。”
上官政委递过一杯热茶:“战伇结束了,您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
自然有人会去谈,我们想要和平,更想要一个强大的国家,战争只是最后的手段。”
处长没有接。
他盯着茶杯里浮沉的茶叶,忽然笑了:“你们……不杀我?”
姜老爷子走到他面前。
“杀你?”老人摇头,“没必要了。”
他转身对门口的警卫道:“送处长去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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