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爷子慢条斯理地卷着旱烟，烟杆敲了敲桌上那摞文件：
“黄司令，杨军长，你们看看——这是你们部下写的材料，都说毒气弹是对方下的令啊！”
文件被故意摊开，露出第十八军军械官李德彪的证词：
“毒弹系黄司令亲批领取”，
以及第十军参谋长赵立三的供述：“杨军长曾言‘放毒方能突围’”
姜老爷子将证据踢到两人中间：
“这玩意儿，黄司令说是杨军长擅用，杨军长说是黄司令逼的……你们谁在撒谎？”
黄悟冷笑：“杨伯涛贪功冒进，害得十八军全军覆没！
结果他自己动了私心，私自使用这种特殊武器。
老杨，看你浑身湿漉漉的，这是跳河没死成啊，啧啧啧啧。”
杨伯涛暴起：
“放屁！是你这外行瞎指挥，连突围时间都能搞错！
东西也是你批的，你还说给了第十军使用，这屎盆子也能扣在老子头上？”
姜老爷子故作惊讶：
“咦？黄司令的装甲车怎么比杨军长早跑两小时？
据被俘虏的战车营兄弟说，您车轮子都碾垮了十八军的防线啊！”
杨伯涛目眦欲裂：“姓黄的！你丢下部队自己逃命，还有脸骂我？”
黄悟反唇相讥：“你跳河演给谁看？怎么不学别人举枪自尽！”
姜老爷子掏出一份电报副本，抑扬顿挫地念道：“
黄悟若突围失败，可按甲种预案处置’……啧，甲种预案是什么？毒气弹？还是弃卒保帅？”
黄悟脸色骤变，杨伯涛则狂笑：“听见没？处长早把你当弃子了！”
杨伯涛突然用头撞向黄悟：“十八军的兄弟冤魂不散，都在等你偿命！”
黄悟被撞翻在地，却趁机用脚钩倒杨伯涛，两人在青砖地上翻滚撕打，血渍混着尘土蹭满军服。
姜老爷子的“观赏指南”：
他端起茶碗对龙参谋长笑道：
“瞧见没？国民党就败在这‘内斗内行’上！”
龙参谋长说了一句，
“友军有难，不动如山，这不就是他们的风格吗？”
直到杨伯涛咬住黄悟耳朵，黄悟惨叫出声，姜老爷子才拍桌：
“拉开！别打死了，还得送功德林唱戏呢！”
一番折腾，闹了个不可开交。
中间曲折也不必多说，程部首长也匆匆过来看了一眼老同学，可惜对方只是冷眼相待。
闹了个不欢而散，最终处置结果下来了。
姜老爷子亲自为两人戴镣铐，低声笑道：
“路上好好聊，到了功德林……你俩住一屋。”
黄悟瞳孔一缩，杨伯涛则啐了一口血沫：“老子做鬼也缠着他！”
……
此时的华北剿总司令部，处长双目失神的看着这一切，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作战处长过来汇报，
“处长，刚刚我军又有三架飞机被他们打下来了，空军这边说了，
已经没有飞机可以来华北，就算紧急从其他的地方调过来，先不说有被共军击落的风险，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刚刚吃掉了第十二兵团，剩下的目标肯定是咱们了。”
秘书和其他要员赶紧劝道，
“处长，赶紧走吧，赶紧撤，国府不能没有您啊！”
“汤司令说了，他的部队将会在外围接应你，到时候主力部队会接应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咱们回到长江以南，一定能够东山再起。”
处长无力的瘫坐在位置上，
“唉，我不明白，为什么80万大军打不过60万，我这八十万的大军全都是精锐，清一色的美械装备。
结果呢，死的死，逃的逃，伤的伤，投降的投降！”
“就拿这个薛梦辉来说，我何曾亏待过他叔侄二人？
他一个戴罪立功的保安团长，被我一路提拔，成为了现在的兵团司令，手底下管着10万人！
结果他抛弃荣华富贵不要，铁了心投靠人家共党，
现在看来……当初就有猫腻，这家伙跟我玩养寇自重那一套，这是我国党的李成梁啊！”
“处长多说无益，赶紧走吧！”
处长一副誓与阵地共存亡的表情，
“我不走，就算是杀了我也不走，我要和我的将士们共存亡！”
“哼，大不了一死以报党国！”
他身边的心腹对视了一眼，然后有人高声说道，
“那就对不住了，处长只要能把你救出去，回头把我枪毙了，我也心甘情愿。”
“尔等误我啊，尔等误我呀……”
十一月十八日，前线的残局，被清理干净，俘虏也被收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