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中岳,死了。
死的毫无征兆,就像独孤鸿那样意外。前一天,还在宫中建议新政,安排科举。次日,有人去宫中报信,明中岳死在太学院后山的花圃里,表情安详,走的从容。
明中岳身份特殊,连明帝都要象征性的服丧。
如果不是徐骄知道明中岳体内有圣人之力,他会认为,是明居正搞得鬼。因为明中岳一死,他的身份再无可疑。世上知道他秘密的人,就只有自己。
皇室宗亲,都要服孝致丧。徐骄也不例外,他忘了自己已经是驸马。从她被夭夭逼着下跪那一刻,就也是皇室宗亲了。
他忽然想到:夭夭为何要逼他呢,难道他希望自己娶公主?
这疑惑一闪而过,因为他看到了更大的谜团。
大厅里是来吊唁的皇室宗亲。后堂,明居正让他看了一截指骨。焦黑,像被火烤过一样。
“和独孤鸿的死法一样。”明居正说。
徐骄伸手引动,明中岳的尸体果然像独孤鸿那样,窜动着一股奇怪的炙热气息。
“你知道,我不相信巧合。”明居正说:“但如果你告诉我这是巧合,请给我一个答案。”
“怎会这样?”
“你也奇怪,是么?”明居正说:“独孤鸿的死,也许是意外,可明中岳呢?谁杀了他们,为什么杀他们?如果是仇,怎会等到今天。如果是权争,独孤鸿还说的过去。可明中岳已经赞成设立军机,改革军制。他即将处在权力边缘……”
明居正又说:“你说过,他们体内有明君所留圣人之力,即便是明帝,也杀不了他们。但我又很难相信,他们是自然死亡。”
徐骄也想不明白,这太诡异了。
“你觉得,会不会是西山那位。”明居正说的是鬼王,只有圣人,才不惧怕圣人之力。
“原因呢?”徐骄问。
“不知道。”明居正说:“也未必是他,今日的帝都,不止一位圣人。”
“不会。”徐骄说:“海王这人我不了解,可看得出来,他是个潇洒无拘之辈。除非海后让他这么做……”
“明中岳是支持海后的,她又怎会杀他。”明居正说:“若海后有这个本事,何不直接杀了花卿等人,岂不更方便。我担心的是,有人隐在暗处,图谋不显。”
徐骄说:“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动机。”
明居正说:“如果真有这么个人,下一个,就是徐元。”
徐骄眉头一皱,很有这个可能。
两人沉默良久,明居正忽然说:“打草惊蛇吧,把这事儿抖出来,看有没有什么反应。可你就有麻烦了,谁都会知道,当初,是你冤枉了方迎山。”
徐骄想了想:“这算什么麻烦,今时今日,帝都中敢找我麻烦的人,根本不需要借口。”
次日,明居正一纸陈表,细数独孤鸿与明中岳死因相似之处。显然的,这两人的死,是谋杀。他推测,杀人者针对的,就圣朝三老。
明帝不知是太激动还是怎么的,大殿上当场吐血,全身如同火烧一般。太医束手无策,和两位先帝离世前,是同样的病症。
花卿闻讯,特意举荐薛宜生。他神医之名冠绝天下,施展七星飞针,打通全身窍穴。鲜血顺着窍穴喷出,带着热气,好似沸腾一般。实难想象,这种情况,人还能活下来。
海后轻声呼唤,明帝昏昏不知。
太医讲:“和两位先帝一样,这真是怪病。醒来怕也只是回光返照。薛神医,该用何药……”
薛宜生摇头:“这病怪的很。当年我也在帝都,先帝我无能为力。陛下,我也……”
明中岳的死是意外,明帝的晕厥,是意料之中。两位先帝都是这种情况,虽然他们不明白什么原因,可似乎这就是帝王不可挣脱的命运。
徐骄心里清楚,龙神功的反噬,明帝扛不过去。
徐骄见到徐元的时候,老头很无奈:“这一天还是来了,看来我要成为四朝元老了。新政初始,明帝如此模样。接下来,海后与花卿要正式开斗了。”
徐骄说:“你还担心这个?如果明中岳,独孤鸿的死,都是被人谋杀,那么下一个,很可能是你。”
徐元说:“能杀我的人,这天下只有四个。因为只有四个圣人境。鬼王不会,他赖得杀人。还有就是山主,他更不会。再者海王纳兰真哲,也不会。再么就是天遗大祭司,他为什么要杀我,夭夭和花卿,还指望我推波助澜呢。”
徐骄一想也是,老头分析很有道理。
徐元又说:“也许是你们多想了,我们三个和常人不同,生机靠圣人之力维系。也许死后,就是这么奇怪样子。独孤老头走的时候,我就派人问过鬼王。”
“问了什么?”
“我问他,方迎山能否杀了独孤鸿。”徐元说:“鬼王让无涯带话给我:圣人之下,即便是应天理也做不到。”
“难道真的是我们多想了。”
“哼,你还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