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曦怎么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看着魏婉那张因极致恐惧而彻底扭曲的脸,白若曦缓缓直起身,唇边的弧度又恢复了那副温婉贤淑的模样。
“妹妹,好好养着吧。”
她轻柔地为魏婉掖了掖被角。
“这后宫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完,她不再看床上那个已经了无生气的女人,带着宫人,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床上的魏婉,在大悲、大痛、大怒之后,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抽空了所有精气神,两眼一翻,又昏死过去。
……
就在整个后宫的目光都聚焦在钟粹宫和听雨阁时,谁也没料到,延禧宫,也出事了。
安婕妤午睡时,突然面色惨白地惊醒,抱着肚子在床上翻滚,冷汗涔涔,竟是腹痛不止,人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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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容华正好过来探望,一进门就看到这骇人的一幕,当场吓坏了,一边让人去请太医,一边六神无主地火速派人去瑶华宫报信。
消息传到白若曦耳中时,她刚刚回到宫中,甚至还没换下那件沾了汤渍的衣裙。
她心中一定,知道最后一步棋,终于要落下了。
她立刻动身赶了过去。
她到时,延禧宫已经乱作一团,惜容华正扶着门框,急得团团转。
“姐姐,你可算来了!安妹妹她……她突然就……”
惜容华看到她,声音都带了哭腔。
“别急。”
白若曦握住她冰凉的手,沉声安抚。
“太医呢?”
“去请了!可太医院的人,大半都被陛下叫去了钟粹宫,剩下的人也都在给魏美人熬药,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来!”
惜容华急得眼圈通红。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瑾妃娘娘!容华娘娘!张院判来了!”
张院判是奉了阎澈的口谕,来给延禧宫请平安脉的。
毕竟魏婉那边动静太大,矛头又若有若无地指向安婕妤,阎澈再不上心,面子也得做足。
谁都没想到,这一来,竟是撞了个正着。
张院判不敢耽搁,看到殿内的情形,立刻冲了进去。
白若曦和惜容华紧张地守在殿外,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约莫一炷香后,内殿的帘子猛地被掀开。
张院判一脸狂喜,连礼数都忘了,冲出来直接跪在地上,对着不知何时已经闻讯赶来的阎澈,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安婕妤娘娘……她……她这是喜脉啊!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什么?!
一瞬间,整个延禧宫,落针可闻。
惜容华惊喜地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内殿的方向,眼泪当场就涌了出来。
而刚踏进殿门的阎澈,先是一怔,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当真?!”
“千真万确!微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张院判激动地连连磕头。
“只是……只是婕妤娘娘凤体虚弱,之前又受了些不洁之物的影响,胎像有些不稳,这才导致了腹痛昏厥。万幸发现得及时,只要好生静养,用药调理,定能保母子平安!”
凤体虚弱?
不洁之物?
胎像不稳?
阎澈脸上的喜色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他猛地回头,视线刮过白若曦和惜容华的脸,最后定格在殿内那尊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瑞兽香炉上。
“这香……”
白若曦上前一步,屈膝行礼,语气沉静,又恰到好处地带着后怕。
“回陛下,这香是前些日子魏美人送给安妹妹的。臣妾前日来探望时,便发觉这香气有些异样,太过霸道,曾劝过妹妹停用,只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张德全!”
阎澈厉喝一声。
张院判赶紧上前,捻起香炉里的香灰凑到鼻尖细闻,又回想了方才安婕妤的脉案,脸色越来越沉。
“回陛下,这香中加了大量的白芷,确有安神之效。可……可安婕妤娘娘体质本就气血浮动,长期闻此烈香,只会加剧体虚之症。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如今有了身孕,这香……便成了催命的符咒!长期闻下去,不用旁人动手,腹中龙胎也迟早会保不住的!”
魏婉,早就察觉安婕妤有孕!
她先送来慢性伤身的熏香,毁掉安婕妤的身体;又备下了见血封喉的毒物,准备在关键时刻制造“意外”!
两手准备,招招致命,环环相扣!
若不是瑾妃提前发觉,若不是这孩子命大,此刻的延禧宫,早已是一尸两命的惨剧!
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