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摆手,语气竟是难得的通透:“只要是为了咱们府上好,怎么说都行!更何况,我又不常出去走动,这些虚名有什么好在意的?如今咱们房里,迎春还小,等她要谈婚论嫁还早着呢,琏儿更是早已成家立业。我这个老婆子的名声好与不好,又有什么相干?只要实惠到了咱们手里就行!”
王熙凤听了这番话,心中着实惊讶。
她印象里这个婆婆一向有些愚昧短视,爱在小事上斤斤计较,没想到如今竟能说出这般豁达通透的话来!看来,人若是日子顺心起来,连带着心境眼界都会变得不同。
她赶紧点头称是,奉承道:“还是母亲考虑得周全,见识深远!媳妇到底年轻,不及母亲想得通透。”
要说顺心,邢夫人这辈子,确实再没有比现在更顺心的日子了。
府中如今虽是贾琏和凤姐儿小两口在具体管事,但凤姐儿极会做人,不仅将她的月例银子份例提得与老太太的标准看齐,平日里更是处处做出尊重她、事事请示她的姿态。
她在府中的地位,如今是实实在在仅次于老太太和自家老爷贾赦的尊贵存在。
而大老爷贾赦,如今花钱竟比她还“小气”,跟个貔貅似的只进不出,连出门饮宴应酬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尤其是宁国府出了僭越之事后,他更是吓得深居简出,连连称病,连西边的事务都彻底摊开了手不管,反倒与她这个正头夫妻的关系,比从前还和睦亲近了几分。
内有孝顺会办事的儿子儿媳,外无烦心事扰,丈夫也安分守己,邢夫人只觉得浑身舒泰。因此,从前那些怎么看怎么想不开、非要争个长短高低的事情,如今在她眼里,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只要实惠和尊荣在手,虚名又算得了什么?她邢默萍,也算是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