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深吸一口气:“立即准备撤离计划,优先转移重要文件和设备,销毁一切可能对敌人有价值的东西。”
他倾向于前往加里曼丹岛,认为华联占领了整个马来半岛后必然会优先进攻苏门答腊岛。
这样可以控制马六甲海峡,关死印度方面军与印度洋舰队回援的通道。
加里曼丹岛地处偏远,多山地形,更适合长期作战。
“通知各部队,按C计划行动。”佐藤下令道,“尽可能带走所有可以带走的东西,离开马来半岛。”
命令一层层传达下去,吉隆坡的日军开始了匆忙的撤离准备。
士兵们忙着销毁文件,搬运物资,破坏无法带走的装备。城市里到处可见燃烧的纸堆,黑色灰烬如同不祥的雪花般飘落在街道上。
包围圈内,日军的处境已经极度艰难,连续十几次的突围尝试都以失败告终,面对全部机械化的华联国防军和似乎无限供应的弹药,日军付出了超过4万多条生命,依旧无法突破重围。
白天的攻势顶着无数冲天而降的炸弹发起,士兵们在爆炸的气浪和破片中艰难前进。
夜晚虽然不用面对来自天空的威胁,但华联的探照灯和照明弹将战场照得如同白昼,无论日军如何用尽全力依旧无法突破防线。
随着第一战车方面军的投降,华联国防军第一、第二集团军又有数个师的有生力量被解放出来。
随着他们的加入,包围圈愈加严密,日军的活动空间被进一步压缩。
持续了数天的激烈交锋后,日军不仅人员伤亡惨重,粮食、药品与弹药也已经支撑不住。
后勤仓库早已空空如也,医疗站里挤满了伤员,呻吟声不绝于耳,由于药品短缺,许多伤兵只能眼睁睁看着伤口感染化脓,最终在痛苦中死去。
食品配给已经减少到每天仅一小把米和一些野菜,士兵们面黄肌瘦,体力不支。
军官们尝试维持纪律,但饥饿和绝望消磨着所有人的意志。
在一个泥泞的战壕里,几个士兵围坐在一起,分食着最后一罐罐头,雨水不断从壕沟顶部渗入,形成浑浊的水洼。
“听说司令官已经自尽了。”一个年轻士兵低声说,声音里满是绝望。
年长些的士兵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
“是真的,”另一个士兵插嘴,“通讯课的人偷听到的广播消息。”
战壕里陷入沉默,只有雨滴敲打地面的声音。
许多日军士兵已经认命,他们不再听从长官的命令,一个个选择窝在壕沟里,等待命运的审判。
仅剩下两三个甲级师团还在试图全力一搏,其中近卫第二师团是他们中间的绝对核心。
十余万日军与数万当地的土着军队被压缩在不到十平方公里的包围圈内,华联的炮火几乎一时一刻没有停歇过。
唯一让他们有所依赖的是这是丘陵地带,不像平原那般无险可守,被装甲部队直接碾压。
近卫第二师团的指挥部设在一个天然山洞里,花间谷次郎参谋长正在做最后的战前动员,军官们肃立聆听,表情凝重。
“帝国的勇士!我们飘扬的军旗决定了我们绝不允许向其他人那么退缩与软弱!”
花间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我们是陛下的禁卫军、是顶着近卫师团的王牌!是帝国军队的楷模与标杆!”
他环视四周,继续激昂地说道:“师团长阁下已经去了天照大神的怀抱,他实现了以死报国的心愿!而我们还活着,我们必须用鲜血洗刷战败的耻辱!”
“近卫师团没有投降祈活的先例,也不可能在我们身上出现,今夜!将是我与诸君最后的荣光!”
军官们的神情开始变化,绝望逐渐被一种狂热的决心所取代。
花间谷次郎提高了音量:“生存或是死亡,前方是卑鄙下贱的支那人,你们愿意如同狗一般在他们面前摇尾乞怜嘛?”
“不行!”军官们齐声回答。
“我的膝盖坏了!它没有随意给人跪拜的习惯!让我们举着近卫师团的军旗,沿着先辈们踏过的战火之地,向着我们心中的理想国度前进!”
“天闹黑卡板载!大日本帝国武运长久!”呼喊声在山洞中回荡,军官们的眼睛闪着狂热的光芒。
随着花间谷次郎战前喊话结束,残余的1.2万第二近卫师团士兵开始集结,准备向华联国防军阵地发起最后的冲锋。
许多士兵已经多日没有吃饱,军装破烂不堪,但他们的眼神中却有一种狂热的。
第二近卫师团的异动,自然也引起了不少包围圈中日军的注意。一些人被他们的行为鼓舞,拿起武器跟上。
但也有许多人躲在战壕里,冷漠地看着这些准备赴死的同胞。
不知何时,夜空中开始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钢盔上发出噼啪声响,雨水很快汇成小溪,在战壕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