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三人尸体漂浮于河岸边,另两人被藏尸草丛,只怕...陈余与少主已经逃匿出后山,不知所踪。这件新郎袍是在草丛中寻到的,有两具尸体身上的衣物铠甲全无,估计是陈余装成我们自己人,瞒天过海逃了...”
说着,那人手抖着将陈余脱下的新郎袍奉上。
“什么?”
此话一出。
薛愕和刘冲同时震惊。
逃了?
薛愕怒极,一脚踹飞面前的小兵,并一把揪住刘冲的衣领,吼道:“这就是你办的好事,让少主和陈余跑了?”
刘冲慌张至极,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一听到反贼士兵说陈余有可能装成“自己人”逃过了追捕,他就知道事情极其严重。
这已经不是把人追回来就可以的问题,而是他们的意图已经暴露。
陈余二人若是装成反贼士兵逃离,那就肯定是藏在刘冲的队伍中逃过了追捕。
这点,薛愕或许还不知道,但刘冲却可以想象得到。
只因整个后山已经被重重包围,其他地方没有传来有士兵被杀,并剥去铠甲的事件。
而就在半个多时辰前,刘冲才刚刚见过那两个被杀死的士兵。
换句话说,陈余二人大概率就在他眼皮底下杀人,并顶替士兵的身份,跟着他回到了镇上。
最关键的一点是,如果陈余二人就藏在他刚才的队伍中,那肯定已经听到了他们的所有计划,包括要暗中杀了石有容一事。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石有容一旦回到镇上,重掌大权,就将是他和薛愕的死期。
想到这。
刘冲顿时萎了,扑通跪下磕头道:“将军饶命啊,念在属下跟随将军多年,还请将军饶我一命。属下愿戴罪立功...”
他哆嗦着,冷汗直流。
薛愕有“活阎王”之名,可见手段何等狠辣。
在他手下犯了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刘冲最清楚不过。
此时,连为自己辩解的念头都没了,直接喊饶命。
薛愕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怒道:“你还有脸喊饶命?没用的东西,还不赶快带人翻转整个后山?少主不死,就是你死!”
他声色俱厉,随后又看向身后的反贼士兵,接道:“全部人都给我进山,天黑前一定要找到少主和陈余的尸体!”
一众反贼士兵应是,刚想快速上山。
刘冲却开口道:“等等...若少主和陈余扮成士兵,那属下已猜到他们在哪,进山已经无用。而且...”
薛愕斜眼道:“他们在哪?而且什么?”
“他们...他们...应该藏在刚才进镇的队伍中,已入军营。而且...已经得知将军想杀少主...”
“什么?”
薛愕再次大怒,蓦然杀气大盛。
顿了半分后,竟抽刀直接砍下刘冲的人头,令身旁一众反贼士兵惊愕,纷纷跪下。
薛愕横眉怒目之色,显然动了真怒。
原本石有容和陈余逃回镇上,事情还没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只要他的意图没有暴露,石有容不知道他已起杀心,那就还可以转圜。
但如果石有容已经知道薛愕有杀她的心思,那就算薛愕有一百张嘴,估计也难以说清。
石有容肯定会要了他的命,不会听他任何辩解。
刘冲万万没想到薛愕会突然暴怒杀人,死前面容惊恐扭曲。
薛愕暴怒着,又猛刺了刘冲的尸体几刀,这才冷静下来。
沉思了片刻后,他自知已经无法返回满江镇,甚至在反贼军中也待不下去了,便果断为自己打算后路,沉声道:“如今事情败露,以少主的脾性,定不会绕过我们凤梧军。天王对她百般宠溺,也不会听我们解释。”
“好在她暂时还没能见到马国堡,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来人!”
他看向身后的一名传令兵:“本将抓到的那人,现在还关在凤梧县大牢吗?”
那名传令兵似乎能听出他指的是谁,点头回道:“仍在。”
“好,既然已经无法在少主面前糊弄过去,留下便是送死,那就只能兵行险着了!横竖都要反,但这一回我们要活命,就不能继续反朝廷,而是要反石先开!”
薛愕深沉道,眼中一抹寒霜,“尔等皆是我亲兵,我出事,你们也活不了!不如与我一起叛离天军,投靠朝廷!那人...便是我们的引路棋子!”
“以我们手中的筹码,想在朝廷军中谋求一官半职,那是轻而易举之事。若能帮助朝廷平叛,更是大功,高官厚禄,指日可待!可愿与我否?”
话声刚落。
一众反贼士兵面面相觑,各自犹豫起来。
叛离天军,那可是拿身家性命做赌注。
但薛愕有一点倒是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