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所有招式,在绝对的速度面前,都成了笑话。
黑影迎着寒光闪闪的镰刀,身形一矮,瞬间从他挥舞的空隙中钻过。
汉子心中一惊,只觉手中一轻,镰刀已然易主。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反应,就感到脖子一凉。
一道血线,在他颈间缓缓浮现。
他想低头看看,可脑袋却不听使唤地滚落下来。
无头的尸身晃了两下,轰然倒地。
陆沉月看都没看一眼,身形交错,出现在另一个手持匕首的壮汉身侧,手肘撞在对方的胳膊上。
那壮汉只觉一股巧力传来,手臂一歪,他奋力前刺的匕首,竟“噗嗤”一声,反手扎进了自己的心窝。
他瞪大眼睛,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捅了自己的。
“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黑暗中,数道寒芒成品字形射向陆沉月的后心。
院子角落里,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扔出了赖以成名的飞刀。
表情瞬间凝固。
陆沉月头也未回,反手一捞,竟将那几把飞刀尽数抓在手中,手腕再一抖。
“嗖嗖嗖!”
飞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女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被三柄飞刀钉在了身后的廊柱上,双眼圆睁,气绝身亡。
“妖女,我跟你拼了!”
又一声怒喝,一个练就了一身横练功夫的汉子,双掌猛地拍向陆沉月。
正是这伙人里,力量仅次于王猛的铁砂掌高手。
陆沉月不闪不避,一掌迎了上去。
“咔嚓!”一声脆响。
汉子手腕应声而断,整只手掌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折去。
“啊!”
惨叫刚出口,陆沉月的另一只手已经化作残影,落在了他的胸口。
“噼里啪啦??”
一连串密集的骨裂声响起,汉子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软倒在地,口鼻中喷出的血浆里,夹杂着内脏的碎块。
转眼之间,满院子的凶徒,死的死,伤的伤。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秦山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浑身冰冷。
他持剑一路追杀,可那女子也在一路杀人。
这不是人。
陆沉月掸了掸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身上。
她缓缓抬步,朝他走去。
“现在,轮到你了。”
“噗通!”
秦山手中的长剑脱手飞出,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血泊之中。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女侠!我发誓,从今往后,绝不再找林将军半点麻烦!求女侠看在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
陆沉月愣住了。
她特意留下这个看似领头的活口,就是准备最后撬开他的嘴,问个究竟。
怎么这人前一秒还持剑追杀,后一秒就跪地求饶了?
连流程都不走一下?
她眨了眨眼,问道:“是谁派你们来杀林川的?”
秦山没有半点犹豫:“是吴道长!吴越王身边的首席供奉,吴道长!”
陆沉月眉头微蹙。
吴道长?
“那个在吴越王身边的老道士?”
“没错,就是那个老神棍!”秦山为了活命,连称呼都变了。
陆沉月眉毛拧在一起,下意识地嘀咕一声。
“早知道,上次就该宰了他……”
此话一出,秦山身子猛地一颤,如遭雷击。
他听到了什么?
上……上次?
一瞬间,他脑海中电光石火,终于明白了吴道长密信中的那几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操他娘的!
那老狗自己打不过,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就让他们这群人来送死探路!
操你妈的吴老狗!
……
……
此时此刻。
长江以北,吴越重镇,楚州城。
作为北线作战的后方,数万大军屯兵于此,粮草辎重,从长江沿着水路源源不断送到这里。
对于吴越王来说,楚州在江北的重要性,远胜于其它州城。
它坐落于淮河与漕运的交汇处,南邻长江,北接淮北平原,东连沿海漕运线,西通中原腹地,江南核心区的粮草、军械,可经长江转入运河,直抵楚州囤积;而吴越军驻守江北的兵力,也能以楚州为枢纽,快速调往淮北、颍州等战场,形成攻防联动。
即便是江南的粮道被断,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楚州本身便是江北的富庶之地,周边沃野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