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母亲的声音充满惊喜,随即看到她眼下的青黑和过于清瘦的脸颊,心疼道,“怎么又瘦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宇文家那边……”
“妈,我没事。”司马茜强颜欢笑,打断母亲的话,“就是想你们了。爸呢?”
“你爸在书房呢,公司最近事多,他血压又有点高……”母亲絮叨着家常,语气里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寒暄了几句,司马茜深吸一口气,切入正题,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妈,我想……自己做点事。开个小咖啡馆。”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母亲的脸色。
果然,母亲愣住了,随即是更大的担忧:“开咖啡馆?茜茜,你怎么突然想这个?那多辛苦啊!宇文家能同意吗?是不是……” 她欲言又止,眼神里是深深的忧虑。
“妈,”司马茜打断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我在宇文家……过得并不好。像个高级囚犯。杰的身体……您知道的。他们家……我只是想有个自己的地方,能透透气,能靠自己活着,不想再当个……等死的‘金丝雀寡妇’了。” 最后那个词,她说得极轻,却像重锤砸在母亲心上。
屏幕那头的母亲瞬间红了眼眶,嘴唇哆嗦着,好半晌才哽咽道:“傻孩子……你怎么不早说……苦了你了……”
这时,父亲威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茜茜,你要开咖啡馆?” 父亲的身影出现在屏幕边缘,眉头紧锁,显然听到了刚才的话。他穿着家居服,头发花白了不少,但眼神依旧锐利。
“爸……”司马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父亲沉默地盯着屏幕里的女儿,看着她眼底的倔强和深藏的脆弱。良久,他沉沉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对女儿当初选择的无奈,对她在宇文家处境的痛心,还有一丝……看到女儿终于想要挣扎反抗的、不易察觉的欣慰?
“需要多少?”父亲直接问道,语气没有责备,只有一种历经世事的沉稳。
司马茜没想到父亲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赶紧报出一个保守的预算数字。
父亲沉吟片刻:“这个数,启动一个小店,精打细算也勉强。我给你,算爸借你的。但有条件:第一,别用宇文家一分钱,免得日后纠缠不清;第二,既然要做,就给我好好做,别半途而废,砸了我老司马的脸;第三,”父亲的声音严厉起来,“受了委屈,别自己扛着!宇文家再势大,也不能把我女儿当犯人关着!记住,你姓司马!”
父亲的话,像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了司马茜濒临枯竭的勇气。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她用力点头,泣不成声:“爸……谢谢爸!我记住了!我一定……一定好好做!” 这一刻,来自娘家的支持,让她感觉自己不再是漂浮无依的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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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金有了着落,司马茜像上了发条一样高速运转起来。她彻底撕下了宇文家少奶奶的矜持面具,换上了最普通的牛仔裤和羽绒服,素面朝天,一头扎进了“栖茜阁”的筹建中。
白天,她跑建材市场,对比各种木地板、墙面漆、灯具的价格和质量,拿着卷尺和小本本,事无巨细地记录,和材料商锱铢必较地砍价,全然不顾对方对她精致容貌与斤斤计较行为之间的诧异目光。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奢侈品店签单的少奶奶,她是一个预算有限、必须精打细算的创业者。
她联系装修队。南宫婉介绍的社区李师傅带着几个徒弟来了。李师傅五十多岁,皮肤黝黑,手指粗糙,但眼神透着实在和手艺人的自信。他叼着烟卷,打量着破败的店铺,又看看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却异常认真的年轻女老板,咧嘴一笑:“婉儿那丫头说,你是个能吃苦的‘明白人’。行,这活,我们接了!保证给你弄得敞亮又结实!”
司马茜拿出自己精心设计的草图,和李师傅一点点沟通细节:吧台的尺寸和高度要符合人体工学,操作区的动线要流畅,水电线路的改造要安全实用……她甚至蹲在地上,用手比划着插座的位置。她的认真和清晰的想法,很快赢得了李师傅团队的尊重。工地上开始响起电钻声、敲打声,灰尘弥漫,司马茜常常灰头土脸,却干劲十足,眼眸亮得惊人。
她穿梭于各大咖啡设备供应商之间。全新的进口咖啡机动辄十几万,她负担不起。南宫婉再次发挥了社区能人的作用,帮她联系到一个准备移民、急需处理设备的老咖啡馆老板。司马茜独自一人,坐了一个多小时地铁又转公交,跑到城郊一个工业园区的仓库里。仓库里堆满了各种旧设备,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咖啡粉混合的奇特味道。
老板是个爽朗的中年大叔,指着角落里一台保养得不错的二手意大利品牌半自动咖啡机:“这台,跟我五年了,老伙计,皮实得很!要不是急着走,真舍不得卖。小姑娘,你识货就看看?”
司马茜不懂机械,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南宫婉的推荐。她仔细检查外观,询问使用情况,甚至笨拙地尝试开机听声音。最终,她以一个非常划算的价格拿下了这台咖啡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