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眼神里的厌恶和鄙夷毫不掩饰:“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整天除了算计房贷、算计柴米油盐,就是疑神疑鬼!像个市井泼妇!一点情趣都没有!跟个黄脸婆有什么区别?!我回家对着你这张怨妇脸,还不如出去透透气!我告诉你,东方燕,别以为你抓了点所谓的‘证据’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这个家,这个房子,你离得起吗?!儿子你养得起吗?!离了我,你他妈什么都不是!就是个带着拖油瓶、人老珠黄没人要的——”
“啪——!!!”
一记响亮的、用尽全力的耳光,狠狠打断了夏侯北恶毒的咆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东方燕的手掌还停留在半空中,掌心火辣辣地痛,手臂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她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到了极点,一种近乎毁灭的愤怒!夏侯北被打得头猛地偏向一边,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的红痕。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慢慢地转过头,那双桃花眼里不再是愤怒,而是被彻底羞辱后升腾起的、野兽般的暴戾凶光!
“你…敢打我?!”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毒蛇嘶鸣。
“打你?” 东方燕毫无畏惧地迎上他杀人的目光,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声音却异常平静,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玉石俱焚的决绝,“打你都是轻的!夏侯北,收起你那套恶心人的‘浪漫’说辞!收起你那套‘成功男人就该如此’的狗屁逻辑!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更不是你圈养的、需要靠你施舍浪漫才能活的宠物!你那些龌龊的‘工作需要’,不过是你管不住下半身、自私无耻的遮羞布!这个家,这个房子,是,我离不起!儿子我也养不起!但那又怎么样?!”
她猛地向前逼近一步,几乎与夏侯北鼻尖相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进他的耳朵里,也砸碎了自己心中最后一丝幻想:“我告诉你,就算当个‘有男人的寡妇’,守着一个空壳旅馆,等着一个永远不会回家的垃圾,我也绝不会再让你用你那张恶心的脸和那些廉价的谎言来侮辱我!践踏我!这婚,离定了!该我的,该儿子的,一分钱你都别想赖掉!”
“你他妈找死——!!!” 夏侯北被彻底激怒!最后一丝理智被“离婚”两个字和东方燕那看垃圾般的眼神彻底烧断!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兽,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吼!猛地伸出手,带着一股巨大的、毫不留情的力道,狠狠推向东方燕的肩膀!
东方燕猝不及防,被他推得整个人向后踉跄倒去!脚下昂贵的高跟鞋一崴,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砰——哗啦啦——!”
她的后背重重撞在客厅中央那面巨大的、装饰着抽象画的玻璃屏风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整面屏风剧烈摇晃!沉重的玻璃边框狠狠砸在她的后腰,剧痛瞬间袭来!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无数锋利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倾泻而下!
“啊——!” 东方燕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身体顺着破碎的屏风滑倒在地毯上。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臂和脸颊,瞬间渗出殷红的血珠。后腰和肩膀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窒息。
她狼狈地蜷缩在满地的玻璃狼藉中,昂贵的丝袜被划破,酒红色的真丝睡袍沾染了灰尘和点点血迹。头发散乱,脸上泪痕、污渍、血痕混杂在一起,惨不忍睹。她抬起头,看着站在一地狼藉之外、如同暴君般俯视着她的夏侯北。
他脸上的红痕未消,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怜惜,只有一种施暴后的、扭曲的快意和冰冷的警告。他扯了扯被弄皱的西装领口,居高临下,声音冷酷得没有一丝温度:
“离婚?行啊!东方燕,你有种!我倒要看看,没了老子,你怎么保住这房子!怎么养活你儿子!怎么当你的‘寡妇’!你最好给我乖乖认清楚现实,否则……”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她手臂上的血痕和满地的玻璃碎片,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下次碎的,就不止是玻璃了!”
说完,他看也没看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呻吟的东方燕,像丢垃圾一样,转身大步走向玄关,拿起车钥匙,“砰”地一声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公寓里回荡,震得人心发颤。
冰冷的夜风从破碎的屏风处灌入,吹拂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发出细微的、如同呜咽般的声响。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惨白的光,将这一片狼藉和蜷缩在其中的东方燕照得无所遁形。
痛。身体上的剧痛从后腰、肩膀、手臂和脸颊各处传来,火辣辣地刺激着她的神经。但更痛的是心。那是一种被彻底撕碎、被践踏进泥泞里的、深入骨髓的痛楚和绝望。
她挣扎着想动一下,后腰传来的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她看着自己手臂上渗血的伤口,看着满地闪烁着寒光的玻璃碎片,看着这个曾经被她视为“浪漫港湾”、如今却冰冷如坟墓的家……夏侯北最后那句冰冷的威胁还在耳边回响:“下次碎的,就不止是玻璃了!”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她的心脏,让她浑身冰凉。她毫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