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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翔图书 > 沧桑之情 > 第5章 遥远距离

第5章 遥远距离(2/6)

图拧紧阳台外墙上那个锈死的、连接着老旧雨水管的法兰盘——她凭经验判断,漏水的源头很可能就在那里。冰冷的雨水不断打在她的手臂和脸上,单薄的睡衣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扳手卡在锈死的螺栓上,她用尽全身力气,手臂的肌肉都绷紧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尽管身体是冰冷的),那锈死的螺栓却纹丝不动!沉重的扳手反而差点脱手砸下来!

    “哐当!”扳手最终还是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惊心。

    南宫婉站在摇晃的凳子上,仰望着那个不断滴着污水的破洞,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脖子流进衣领,冻得她浑身发抖。手里的扳手沉重而冰冷,那顽固的锈死螺栓嘲笑着她的徒劳。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为什么总是她?为什么总是她一个人面对这无穷无尽的狼狈和重担?公孙亮健康的身体,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高速路上,除了能汇回那点血汗钱,对这漏雨的屋顶、对她此刻的孤立无援,又能有什么实质的帮助?!

    “呜…妈妈…妈妈……”一阵微弱而痛苦的呜咽声,像细小的针,刺破了雨声和南宫婉内心的绝望嘶吼,从儿童房里传来。

    小哲!

    南宫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从凳子上跳下来,也顾不上湿透冰冷的身体和地上的狼藉,踉跄着冲向儿童房。

    推开房门,只见小哲蜷缩在小床上,小脸烧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他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身体不安地扭动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痛苦呓语:“妈妈…热…难受…呜呜……”

    南宫婉扑到床边,冰凉的手背贴上儿子的额头——滚烫!那温度灼得她心尖一颤!她迅速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电子体温计。“滴”的一声,屏幕显示:**39.8c!**

    高烧!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南宫婉!她强迫自己冷静,但声音还是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小哲?小哲不怕,妈妈在!妈妈在!”她手忙脚乱地找出退烧药(布洛芬混悬液),按照刻度倒进量杯。可小哲烧得迷迷糊糊,牙关紧闭,药水喂进去就顺着嘴角流出来。

    “小哲乖,张嘴,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南宫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哄着,用勺子一点一点地撬开他的小嘴,好不容易才喂进去一点。药效没那么快,小哲依旧烧得浑身滚烫,呼吸急促,小小的身体因为高热而不停地打颤。

    屋漏偏逢连夜雨!孩子高烧!外面暴雨如注!家里天花板还在漏水!而能开车、能扛事、能让她依靠的男人,远在千里之外!

    南宫婉看着儿子痛苦的小脸,听着窗外肆虐的雨声,感受着身上湿冷黏腻的睡衣,再想到客厅里那滩不断扩大的污水……所有积压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炸!她猛地站起身,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冲向客厅,抓起丢在沙发上的手机,手指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

    她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公孙亮的。拨过去!几乎是秒接!信号不太好,带着沙沙的电流声,背景是沉闷而持续的卡车引擎轰鸣声。

    “喂?婉儿?这么晚还没睡?”公孙亮的声音传来,带着长途驾驶特有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听到妻子声音时的关切,“是不是小哲……”

    “公孙亮!”南宫婉不等他说完,所有的委屈、愤怒、恐惧、无助如同决堤的洪水,伴随着尖锐的哭腔,对着话筒嘶吼出来,声音在空旷而狼藉的客厅里回荡,盖过了窗外的雨声,“你儿子发高烧了!39度8!烧得直说胡话!药都喂不进去!”

    她语速极快,带着泣音,控诉如同连珠炮:

    “家里天花板漏了!塌了一大块!脏水浇了我一身!地上全是泥!”

    “我站在凳子上修水管,扳手都砸地上了!那破螺丝锈死了!我根本弄不动!”

    “外面下着暴雨!打雷闪电!我一个人抱着滚烫的孩子!看着家里到处漏水!”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尖锐变形: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健康的身体现在有什么用?!除了能汇那点钱回来填窟窿!除了在电话里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别急’!还能有什么用?!”

    “孩子病得快烧糊涂的时候你在哪?!家里天塌下来的时候你在哪?!我需要有人搭把手、需要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办的时候你在哪?!”

    “健康的身体是一切的保障?!保障了什么?!保障了我一个人当爹又当妈?!保障了我活得像一个没男人的寡妇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卡车沉闷的引擎声和电流的沙沙声,证明着线路那端的人还在。这沉默,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南宫婉失控的怒火,只剩下更深的冰冷和……无望。

    许久,公孙亮嘶哑的声音才艰难地透过电流传来,带着浓重的疲惫、深深的自责和一种面对现实的无力感:

    “婉儿…婉儿…你别急…别急…我…我…”他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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