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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王阳明从门下弟子中,挑中了一个面相带着几分精明狡黠的覃惠。
此人机变百出,正合此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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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吩咐覃惠携一份精心炮制的“布防图”作为投名状,前往宁王处“效忠”。
不到三日,覃惠便凭其口才与诚意,成了宁王座前的新晋红人,狗头军师。
随后,覃惠向宁王献上妙计:“王爷,欲成大事,须将江南士绅与我等绑于同一战船。”
宁王朱宸濠闻言,面露难色:“先生,他们……精似鬼,岂会轻易上本王的船?”
他自知实力有限,这船实在不算稳固。
“太宗文皇帝下西洋,海贸皆由朝廷管控,民间只能走私。”
“宣宗有太宗之志,却英年早逝,从那之后,朝廷和民间就反过来了,民间掌控海贸,朝廷虽是官方,却搞得像走私一样。”
“王爷可知问题的根结何在?”
“在于‘流官’二字!”
“南方财富,多赖海贸。”
“却因北方来的流官与本地士绅勾连把控,朝廷难以插手。”
“海贸由江南士绅掌控,却也需北地官员配合。”
“但江南士绅不是佛祖,会心甘情愿割肉喂鹰!”
覃惠捋须一笑,抛出一个诱人的构想:
“若王爷承诺,他日登临大宝,便行‘南人治南,北人治北’之策。”
“以长江为界,南方官员皆由南人充任,您说,士绅们会不动心吗?”
宁王倒吸一口凉气:“这……如此一来,本王这皇帝,岂不成了周天子,空有其名?”
覃惠反问:“王爷是想做太祖、太宗那般乾纲独断的皇帝?”
宁王下意识点头。
覃惠毫不客气地泼冷水:“您当不成!您无兵无民根基浅,唯有借士绅之力。”
“而要他们鼎力支持,您就只能先当这个‘周天子’。”
“说白了,想争这皇位,在起步阶段,王爷怕是得‘跪着要饭’。”
宁王失声:“本王冒着灭门风险造反,最后竟要跪着要饭?”
覃惠点头:“要么,暂且委屈,以图将来。”
“要么,您现在便上表请罪,陛下或可念在宗亲份上,留您性命,圈禁了事。”
宁王深吸一口气,“但光凭一句‘南人治南’,士绅不会支持本王。”
覃惠轻摇羽扇,“但他们也不会反对,大概会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就当无事发生。”
“您有胜利的迹象,他们便会找来。”
“您若失败了,他们也没支持您,正德皇帝自然没理由找他们的麻烦。”
宁王一脸疑惑。
孤需要他们支持,才有胜利希望。
他们要看到孤有胜利希望,才会支持。
这特么不是一根筋变成两头堵了吗?
覃惠摇摇头,“非也,非也,王爷只需要他们一个默认的态度。”
“如果您不许诺些东西,他们会使绊子的,因为你无论胜负对他们都没有影响。”
“但您许诺了一些东西,在您没有败亡迹象之时,他们不会轻易支持朝廷。”
“两不相帮,这已经很好了。”
宁王脸色变幻,沉思良久,最终,在王妃娄氏和护卫指挥使的“劝谏”下,采纳了覃惠的提议。
果不其然,当宁王放出“南人治南”的风声后,江南士绅们派来的尽是些无足轻重的家仆,连个管家都吝于派遣。
听完宁王的“宏图大计”,家仆们个个口称“回去禀报家主”,便再无音讯。
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反而让宁王稍稍安心。
正如军师所料,他们至少没有立刻告发。
为表嘉奖,宁王兴致勃勃地邀请覃惠去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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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宁王府后花园。
王妃和王府护卫指挥使正面对面交流。
别误会,不是偷情。
护卫指挥使向王妃娄氏行礼:“多谢王妃相助。”
娄氏轻叹一声,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色:“希望陛下能信守承诺。”
宁王妃本是名门之后,祖父乃当代大儒,父亲是兵部郎中,自己亦深明大义。
历史上,她曾屡次劝谏宁王勿反未果,最终投江殉节。
这样一个女子,为何此刻会“助纣为虐”?
一切源于正德帝通过锦衣卫暗线传来的威胁与承诺。
若宁王请罪,娄氏一族与宁王同罪,锦衣卫有数不清的办法证明娄家是宁王同党。
若宁王像历史上一样造反,不仅宁王府鸡犬不留,娄家作为叛贼同党,也要灭族。
但如果娄氏帮助宁王造反并拉士绅下水,则可保娄家无恙,宁王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