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辩!”杨坚缓缓走到杨广面前,抬脚欲踹。
却听杨广又道:“唐朝的阿婆面说儿臣修洛阳修了十个月,每月征二百万人度劳役,呵呵,二千万人,儿臣真是神仙下凡不成?”
“二千万人在洛阳,洛阳莫有后世的百层高楼不成?”
杨广瞥了李渊一眼,又道:“儿臣想,或许唐朝的阿婆面会说儿臣是每个月轮换,来两百万人,走两百万人。”
“哈哈,儿臣真觉得自己是天神下凡,大手一挥,就变出了后世的高铁、飞机,能让各地每个月凑够两百万人,还能够准时准点到达!”
“两百万人,每个月所需几何?”
“即便儿臣是亘古罕见的暴君,也要管他们吃喝吧?至少每顿一碗粥,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吧?”
“况且,一碗粥能维持体力吗?”
“十个月就能修好,即便是两千万人一起修,也得耗费不少气力吧?”
“顿顿一碗粥,民夫早饿死了!”
“唐朝阿婆面又说儿臣修建东都洛阳,每月都要死数万人,抬到乱葬岗。”
“父皇非承平天子,当知民夫聚集在一起,最怕生乱。”
“莫说两百万,即便是两万人凑在一起,有人病死、饿死,民夫就要起乱。”
“月死数万,每天就要死几百上千人,两百万民夫都是瞎子、聋子、没脑子、没心肝之人不成?”
“天幕有言,死者十之四五,两千万就要死一千万,即便是两百万,也要死一百万。”
“哦~也许儿臣真是神仙,给他们下了忠心蛊术,让他们不怕死、不怕饿,宁愿病死、饿死也不造反,尽心尽力的为儿臣修建洛阳。”
“《史记》曰:三皇五帝禅让。”
“《竹书纪年》又曰:三皇五帝是血腥政变上位。”
“何为真?何为假?”
“全看当政者需要什么!”
“既然史书记载十月营建洛阳,想必李唐史官多少有些节操,不会在时间作假,但儿臣猜想,或许只建了内城吧。”
“有个住的地方,有个上朝的地方。”
杨广倒是没猜错,洛阳的外城要到武则天时期才开始建造。
“每月两百万人,即便是轮换,亦是要供给两千万人一月吃喝,还要供给看守士兵的衣食,还有营建洛阳所需开销。”
“若真如唐朝阿婆面所言,父皇您留下的国库早空了,儿臣后来三大征的钱从何而来?”
“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当兵的。”
“总不可能是儿臣英明神武,王霸之气环绕,士兵纳头就拜吧?”
“诡辩。”听完杨广的解释,杨坚仍然认为他是诡辩。
审视杨广许久,杨坚才带有深意的说道:“你是最合适的,也是唯一的太子,以史为鉴。”
虽然是诡辩,但就凭这套诡辩,杨广就已经胜过杨勇和其他儿子了。
儿子不争气,又有什么办法。
这就像一家人里,要选个高个子去挂对联横批,结果最高那个姓郭,字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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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永乐年间。
“朕什么时候是个嘴碎老大爷了?”朱棣很不满后人的评价。
嘴碎、老大爷,这像个正经皇帝的评价嘛。
“爷爷,孙儿好像知道为什么……”
“嗯?”
“特命隆平侯张信、附马都尉沐昕等把总提调,管工官员人等,务在抚恤军民夫匠,用工之时要爱惜他的气力,体念他的勤劳。
关与粮食,休着他受饥寒,有病着官医们用心调治。
都不许生事扰害,违了的,都拿将来,重罪不饶。
军民夫匠人等都要听约束,不许奸懒。若是肯齐心出气力呵,神明也护佑,工程也易得完成。
这件事,不是因人说了才兴工,也不因人说便住了工。
若自己从来无诚心呵,虽有人劝,着片瓦工夫也不去做。
若从来有诚心要做呵,一年竖一根栋、起一条梁,逐些儿积累,也务要做了。
恁官员官民人等,好生遵守着我的言语,勤谨用工,不许怠惰。
早完成了,回家休息。”
朱瞻基一口气背完,连忙拿起茶壶,就着茶嘴猛灌。
朱棣越听越熟悉,这不就是朕当年的口谕。
“就因为这?就说俺是嘴碎老大爷?”
“俺关心百姓,讲大白话让他们能听懂,还整出错来了……”
朱高炽连忙低头,坚决不搭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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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乾隆末年。
江南。
“原来大……嗯,前……嗯,几百年前服劳役是这样的啊?”
冯缇默一句话,两处停顿,声音卡在喉间。
大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