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新型指挥车底盘改装要求,涉及传动和液压,我们的老师傅看了直摇头,说这得重新设计,不是修修改改就能成的!”
陆书怡看着面前两位几乎要暴走的核心骨干,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她拿起内线电话:“周磊,伍阳,立刻到我办公室来。另外,通知所有在家的‘X项目’小组负责人,半小时后第一会议室开紧急会议。”
半小时后,第一会议室内烟雾缭绕,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周磊先开口,语气沉重:“情况大家都清楚了。不是某一个单位,是几乎所有和我们有合作的重点单位,都在加码、催进度。压力是自上而下传导的,据说上面发了狠话,要抢时间。”
伍阳接着补充,他调出一张投影,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项目名称和进度条:“我们初步梳理了一下,目前直接关联‘强军’任务的重大项目有十七个,涉及航电、雷达、材料、动力、指挥系统等多个方面。几乎所有项目的节点都被要求提前,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而我们的人力、设备、特别是高水平的工程实现人员,已经拉到极限了。”
一位负责软件算法的女工程师忍不住插话:“硬件还能靠加班加点,咬咬牙或许能挤出来。但软件和算法的稳定性测试周期没法压缩啊!尤其是涉及飞行控制和火控的代码,少一次极端情况下的模拟测试,都可能埋下致命隐患。我们不能拿战士的生命和安全去赌!”
“赌?谁想赌?”材料所的负责人叹了口气,“可你看看这要求,”他指着清单上一行,“舰载机着舰挂钩区的特种合金,抗疲劳次数要求比现有标准提高了百分之五十!我们知道这很重要,但材料研发有客观规律,不是靠堆人堆钱就能立刻突破的。”
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的出风声嗡嗡作响。
陆书怡环视众人,缓缓开口:“抱怨和诉苦解决不了问题。上面的压力,源于外部的压力,这我们都懂。现在的问题是,华高科能不能顶住?怎么顶住?”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人力方面,我会再向董事会和上级打报告,请求协调,看能否从其他研究机构临时借调,或者紧急扩招一批有经验的工程师。设备瓶颈,周磊你负责梳理,列出最急需的、国内确实解决不了的,打报告,我亲自去找董事长批外汇采购。”
“那研发周期呢?”吴教授追问,“很多测试没法省。”
“能并联的并联,能模拟的优先用超算模拟,实在省不了的”陆书怡咬了咬牙,“就打报告申请延长,我来负责解释。但是,前提是我们要把能做的工作做到百分之一百二十,让上面看到我们确实尽力了,确实碰到了无法逾越的技术壁垒,而不是效率问题。”
她看向伍阳:“老伍,你负责和各个催货单位对接,把我们的困难、我们的进度、我们需要的支持,形成详细的、量化的报告,直接报给我。我去跟他们扯皮,你们专心搞技术。”
会议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每个人离开时,肩膀都仿佛又沉了几分。
陆书怡回到办公室,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灯火,拿起电话,拨通了何雨柱的号码。
“爸,”她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沙哑,“压力太大了,各个单位都在拼命催,我们的产能和研发周期,真的快到极限了。”
电话那头,何雨柱沉默了几秒,然后平静地问:“具体哪几块最要命?”
“高端芯片的流片渠道和周期,特种材料的稳定批量制备工艺,还有高水平系统集成和测试工程师,缺口太大。现有的骨干已经连轴转了小半年,再这样下去,我怕会出问题,无论是人还是项目质量。”
“知道了。”何雨柱的声音依旧沉稳,“芯片和材料,我来想办法找替代渠道或者施加压力催货。人的问题还是要从体系内解决,外面的人不合适,不过你可以列一个最急需的岗位和数量清单,注明要求,我让北美那边帮忙去挖一挖人,看能不能挖一些回来。
“好。””
挂了电话,陆书怡长长舒了口气。
虽然问题依旧如山,但背后有何雨柱这座靠山,她感觉心定了不少。
她坐回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起草那份注定会很长的、关于华高科当前面临的困境与所需支持的详细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