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奥利维亚扑向墙角的防爆舱,卢峰则抓住我的战术背包,将我往终端方向拖:“协议需要十秒!”
十秒。
足够让我看清斯隆最后消散的代码里,混杂着一张老照片——是他和年轻的佐拉在实验室的合影,背景墙上贴着“星界议会封印协议”的草案。
“十、九……”
晶体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白光,我下意识闭眼。
再睁眼时,斯隆的残部已被彻底分解,终端屏幕上跳动着“封印完成”的绿色字样。
但震动没有停止,反而更剧烈了——世界树的孢子网络在疯狂收缩,像被戳破的气球。
“快走!”卢峰的声音带着焦急,他的护目镜裂了道缝,额角渗着血。
我跟着他冲向出口,却在跨出核心区的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力场拦住。
晶体在插槽里发出最后一道光芒。
“你已见证黑暗。”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比佐拉的更低沉,更古老,像行星碰撞时的回响。
我僵在原地,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接下来,是你能否成为光的问题。”
当穿梭舰的舱门在身后关闭时,南极的风雪被隔绝在外。
伊恩在检查奥利维亚的生命体征,卢峰在调试受损的战术终端,而我盯着掌心还残留余温的晶体——它表面的星轨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灰。
“林博士?”卢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担忧,“你没事吧?”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窗外的黑色共生体正在快速消退,像从未存在过。
但那个声音还在耳边盘旋,像一根刺,扎进了意识最深处。
穿梭舰升空前的震动里,我摸出通讯器,盯着未读消息里妻子的视频请求。
指尖悬在播放键上,最终还是按了关机。
有些事,我还没想明白。有些代价,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当云层重新覆盖舱窗时,我望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那个总爱皱着眉分析数据的林宇,好像在刚才的十分钟里,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