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渗出与干扰波同频的暗紫色光。
“外来者。”她的声音变得刺耳,像金属摩擦,“他们恐惧记忆被揭露。”
探测舰猛地向右倾斜,我撞在安娜身上。
她的青铜吊坠烫得惊人,隔着两层布料都能灼出红印。
“监控画面!”她喘着气调出全息投影,太空的黑暗里,一团油状的黑色物质正在扭曲星图的光——那不是实体,更像某种能量态的“阴影”,所过之处,玛雅和苏美尔的记忆标记正在加速湮灭。
“他们想切断我们和星图的联系,阻止我们获取证据。”大卫的战术笔停在半空,“联盟里有人……或者更外层的势力,不希望人类知道筛选的真相。”
我的后颈又开始渗血,温热的液体顺着衣领流进锁骨。
金属匣里的照片突然再次发烫,烫得皮肤发疼——霍夫曼在照片里笑着,右耳后的神经接口闪着微光,和我此刻的灼痛频率一致。
原来他失踪前说的“他们要封我的口”,不是联盟的官僚,是这些藏在阴影里的“外来者”。
“林!”卢峰的喊叫声盖过警报,“太阳系星图的标记在变红!”
我猛地抬头。
原本代表太阳系的淡金色光团,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刺目的猩红,中心位置跳动着和干扰波同频的暗点。
那是我们的母星,是地球,是正在被世界树根系缠绕的家园。
“看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哑得像生锈的齿轮,“不只是我们在寻找答案……”
探测舰外,那团黑色阴影突然加速,撞向太阳系星图的红色标记。
安娜的青铜吊坠“啪”地裂开,纹路里渗出暗金色的光——那是她从未展示过的内层刻痕,与佐拉手臂上的生物荧光脉络完全重合。
“信号源坐标锁定!”她的指尖按在控制台上,汗水滴在全息投影里,晕开一片水纹,“是……奥尔特云方向。”
警报声突然拔高成刺耳鸣叫。
佐拉的星尘身体开始消散,最后一缕光扫过我胸前的金属匣,霍夫曼的照片突然发出蜂鸣——那是他设置的紧急信号,只有在收到关键信息时才会触发。
“记录所有数据。”我扯下领口的血浸透的布料,按在伤口上,“卢峰,同步给地球的量子记录仪必须加密;大卫,联系联盟时只说‘需要紧急听证会’;伊娃,盯着共生指数,世界树可能在帮我们;安娜……”
我看向她。
这个总被同事嘲笑“活在神话里”的女人,此刻正捧着裂开的吊坠,眼泪滴在刻痕上,发出细微的嗤响。
她抬头时,眼里的光比星图更亮:“我追踪信号源。”
探测舰外,太阳系的红色标记仍在跳动。
我摸向神经接口,灼痛中混杂着某种温热的震颤——是世界树的根系辐射,正顺着接口渗进大脑,像在传递某种鼓励。
霍夫曼的照片还在发烫,这次不是灼烧,是脉动,和我的心跳同频。
“他们阻止不了我们。”我对着虚空说,声音混着警报和星图的嗡鸣,“因为我们终于知道该找什么了。”
安娜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按下追踪键。
探测舰外,那团黑色阴影突然扭曲成一只眼睛的形状,在与太阳系标记相撞的瞬间,迸发出刺目的白光。
我眯起眼,看见白光里闪过一行字符——是霍夫曼的加密代码,最后一条信息的后缀。
“林,”他说,“奥尔特云里有棵树,根须连着过去和未来。”
此刻,安娜的控制台弹出一行坐标,在红光里闪烁:奥尔特云β - 7区。
探测舰继续向结构体核心驶去,前方的黑暗中,更多星图正在浮现。
而我的后颈,霍夫曼照片的温度,正随着安娜的追踪指令,逐渐变成某种更坚定的灼烧——那不是疼痛,是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