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正站在船头,看着江河的两边。
“陛下,前面就是扬州了。”
罗通走到李承乾的身边,轻声说道。
李承乾此次前来江南,是因为他收到了听风楼的密报。
平静数年的江南,突然出现了三处异样的地方。
分别是扬州刺史府,盐商总会,还有城郊的栖霞寺。
这三处地方根据听风楼的分析,可能在酝酿着什么大的阴谋。
而且依照听风楼现在的势力,竟然都无法渗透进去。
这就让李承乾不禁有些疑惑了。
于是,李承乾开启了新一轮的下江南。
“福儿的银号分铺,在江南看着还不错。”
李承乾看着岸边的农户正在用银票交易,笑着对罗通说道。
“可是根据听风楼的情报,扬州士族对银号怨声载道,说大殿下断了他们放贷的生路。”
罗通在旁边低声的说道。
“断的好。”
李承乾冷笑一声。
龙舟这时已经驶入扬州水门。
扬州刺史早已带着属官在码头上等候着。
“陛下驾临,臣”
扬州刺史有些紧张的刚开口,就被李承乾给打断了。
“不必多礼。”
李承乾的目光落在刺史身后的长史身上,
“这位是?”
“回陛下,是新任长史王砚,前几日刚从长安调任。”
扬州刺史连忙回道。
李承乾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朝外面走去。
扬州城还是如他上次来的时候那样。
还是一番繁华景象。
李承乾直接来到了江南行宫。
行宫设在当年杨广修建的迷楼旧址。
虽经修缮,梁柱上仍能看见烟熏的痕迹。
入夜后,李承乾坐在灯下翻看着扬州户籍。
这个时候罗通突然推门而入,手里举着半截箭杆。
“陛下,搜查到这个,箭杆里藏着火药!”
箭杆是岭南特有的铁力木,尾羽沾染着硫磺味。
李承乾指尖抚过箭簇上的刻痕,那是江南士族私兵特有的标记。
一朵残缺的莲花。
“黑夜呢?”
李承乾抬头问道。
“黑夜统领带着隐杀的人在四周布防,连屋顶的瓦片都翻了三遍。”
罗通压低声音说道,
“要不要让二殿下从庐州调兵过来?
他昨日刚在那边平定了匪患。”
“不必。”
李承乾将箭杆扔进了火盆,
“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底下玩火。”
三更时分,迷楼外突然响起惊鸟的振翅声。
黑夜如鬼魅般撞开房门,不等李承乾询问,黑夜急忙说道
“陛下快走!是琅琊王氏的私兵,混在了戏班的行头里!”
话音未落,窗外便射来一排火箭。
黑夜猛地将李承乾扑倒在地,自己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箭。
“统领!”
隐杀的人在此刻蜂拥而入,刀剑碰撞声瞬间淹没了庭院。
李承乾扶住倒下的黑夜,才发现这张戴了二十年的青铜面具下,鬓发早已白如霜雪。
“老老奴护驾来迟”
黑夜咳出一口血,喷在了李承乾的龙袍上,
“听风楼说王氏勾结了”
他的话没能说完,手就重重垂落了下去,指尖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
“传朕旨意。”
李承乾将黑夜的尸身轻轻的放平,
“扬州城宵禁,所有带莲花标记的私兵,格杀勿论。
琅琊王氏在江南的产业,抄没入官。”
罗通刚要领命,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等等。”
李承乾站起身,
“不止王氏。
所有与私兵有牵连的家族,无论士族寒门,一概查抄。
听风楼和隐杀联手,朕要这江南,连根都翻一遍。”
天快亮的时候,扬州城的火光映红了江面。
金吾卫联手千牛卫挨家挨户搜查,凡是家中藏有兵器、与王氏有书信往来,甚至只是在酒楼里说过“银号苛政”的人,都被铁链锁走。
银号掌柜带着伙计清点抄没的家产,发现其中三成竟是去年从农户手里巧取豪夺的良田契。
李福派来的银号主事跪在行宫前,捧着账册瑟瑟发抖的问道
“陛下,这些田契”
“发还给农户。”
李承乾望着窗外的火光,手里摩挲着黑夜留下的青铜面具,
“告诉他们,谁再敢夺百姓的地,朕就掘了谁的祖坟。”
消息传到庐州时,李禄正带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