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除黄铜板的工匠们突然欢呼。赵莽看着他们将屏蔽层的碎片扔进浑河,铜片在水中散开的涟漪,正好与“品”字形磁场圈的轨迹重合。而三块玉玺残片,此刻正嵌在船坞的三个石柱上,S极标记朝天,形成个永久的磁场锚点。
“这能挡住下次的屏蔽层。”苏半夏将玉佩按回赵莽掌心,金纹与残片的磁场产生共鸣,“墨家说‘衡木之术,在权不在力’,我们守住的不是磁场,是平衡的道理。”
西班牙密使被押走时,突然盯着残片狂笑:“你们以为赢了?万历的船坞有九层屏蔽层,你们的‘品’字形摆得开吗?”
赵莽的目光扫过浑河对岸的通州方向。那里的船坞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个等待破解的谜题。他握紧怀里的《墨经》残页,上面“衡木平衡法”的公式旁,祖父加了行批注:“三为品,六为衡,九为极——破九层屏,需六片残片。”
船坞的晨光里,被磁化的齿轮还在互相排斥。赵莽看着它们在地面拼出个巨大的“衡”字,突然明白这场较量的关键——不是磁场的强弱,是对平衡的理解。西班牙工匠用黄铜屏蔽磁场,追求的是“绝对控制”;而墨家的衡木法,讲究的是“力的动态平衡”,就像那三块玉玺残片,看似固定,实则在磁场中互相作用,生生不息。
离开船坞时,赵莽最后看了眼“品”字形的残片阵。阳光穿过三块残片的间隙,在地面投下个完整的光斑,形状与巡边大臣的官帽惊人地相似。他知道这不是巧合,是《墨经》里说的“力之所至,形之所显”——守护的力量到了,安全的形态自然会显现。
浑河的水流带着黄铜碎片向东流去。赵莽摸着玉佩上的金纹,感觉那股平衡的力量正在血脉里流动,像《墨经》里说的“衡木之轴,虽隐而有力”。他知道万历的九层屏蔽层在等着他们,但只要记得“品”字形的摆法,记得衡木平衡的道理,就总有破局的可能。
毕竟,有些力量,从来不是靠屏蔽就能阻挡的——比如智慧,比如传承,比如那些藏在《墨经》字里行间,跨越千年依然鲜活的平衡之道。
蜂蜡与地支
深夜的船坞浸在浑河的水汽里。赵莽捏着蜂蜡块跪在地上,指尖顺着齿轮槽的纹路滑动,蜡块被压出细密的齿痕,与穹顶垂下的吊灯影子完美重合。当第十二块蜡模拼在地面时,他突然屏住呼吸——那些交错的轨迹在月光下组成个完整的圆圈,圆心正是巡边大臣三天后登船的石阶,而每个交汇点,都对应着一盏青铜吊灯。
“是十二地支阵。”苏半夏的银镯悬在半空,磁石锁链吊着盏取下的吊灯,灯座底部的齿轮刻着个“子”字,与蜡模上最北侧的轨迹完全对应,“西洋工匠把墨家的‘时辰阵’改成了暗器发射网。”
赵莽将蜡模按地支顺序排列。子、丑、寅、卯……每个蜡块的齿痕间距都不同,却在圆圈中心形成共同的落点。他数着第七块“午”字蜡模,发现对应的吊灯位置最高,射出的血滴子需要穿过三层铁格栅,齿轮转动的角度必须精准到“天枢角”,否则会被格栅拦腰斩断。
“他们算准了大臣登船的时辰。”赵莽看着蜡模上的阴影移动,当月光照在“巳”字轨迹时,所有蜡块的齿痕突然同时反光,“巳时三刻,十二道轨迹会同时收紧,形成绝杀。”
苏半夏的银镯突然缠住块掉落的齿轮。齿牙间的蜂蜡还没凝固,显露出“TR-38”的编号,而齿轮内侧的刻度,竟用朱砂标着十二地支的对应时辰,与船坞更夫的梆子声完全同步。
“时辰一到,地磁网会自动校准轨迹。”她将齿轮按在蜡模上,齿痕严丝合缝,“这不是手动发射的暗器,是个时辰触发的绝杀阵。”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两下,正是亥时。赵莽看着“亥”字轨迹的蜡模突然微微隆起,蜂蜡在水汽里渗出细密的水珠——那是齿轮转动时留下的温度痕迹,显然西洋工匠在深夜还在调试阵法。
轨迹拼图
蜂蜡在掌心渐渐凝固。赵莽将十二块蜡模拼成的圆圈举到月光下,每个地支对应的轨迹都像条发光的蛇,在黑暗中扭动着指向圆心。他突然注意到“申”字轨迹的蜡模边缘有处缺口,与其他十一块的完整齿痕格格不入。
“这里被动过手脚。”苏半夏用银针挑起缺口处的蜡屑,里面混着极细的黄铜粉末——与磁屏蔽层的材质相同,“有人想篡改申时刻的发射角度。”
赵莽的指尖划过缺口。当他将玉玺残片的S极靠近时,缺口处的蜡痕突然泛起银光,显露出道更细的轨迹,比原轨迹偏出三尺,正好落在登船石阶的侧面。他猛地想起那个被救下的死囚说的话:“有个西洋工匠总在申时下工前,往申字灯座里塞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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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坞深处的铜钟突然敲响。赵莽抬头时,“申”字对应的吊灯突然闪烁,齿轮转动的声响里混着细微的摩擦声——那是蜂蜡无法拓印的秘密,是有人在齿轮里藏了根细铜丝,每到申时就会弹开,强行改变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