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洋人举起怀表看了眼,表盖内侧的星轨图与734号的机械义耳同源:“事成之后,马尼拉的火枪会准时送到你们的密营。记住,要让现场看起来像海盗所为,最好留几具倭寇的尸体。”
赵莽的指尖攥得发白。倭寇的尸体?看来他们连替罪羊都准备好了,这盘棋下得比想象中更毒。
粮仓的木板突然发出“吱呀”声。他回头时,看见张小帅和苏半夏正从房梁上跃下,星核钥匙的红光在两人掌心闪烁,显然也听到了密谈。
“他们的暗器阵用了墨西哥银矿,”苏半夏的声音压得极低,星核钥匙的红光指向疤脸汉子的靴底,“那上面沾着银矿粉末,与船坞的铁柱同出一源。”
张小帅的目光扫过穹顶的吊灯:“这些灯的位置经过测算,正好覆盖巡边大臣的必经之路。我们得在三天内毁掉暗器阵,还要让朝廷知道是后金和洋人勾结。”
赵莽突然想起玉玺残片投射的隐形字迹:“他们提到了辽东银矿,说不定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借伏击除掉碍事的巡边大臣,好顺利开采银矿,再用白银买通明朝的官员。”
雾中的密谈渐渐进入尾声。疤脸汉子接过红袍洋人递来的火枪,枪管上刻着与血滴子相同的齿轮纹。红袍洋人临走前,突然抬头看向粮仓的方向,怀表的星轨图闪过一丝蓝光:“最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让你的人仔细搜搜。”
“走!”
三人迅速从粮仓的后窗撤离,刚钻进芦苇丛,就听见船坞里传来搜捕的呐喊。赵莽回头时,看见疤脸汉子正用刀劈开粮仓的木门,弯刀上的狼头铜牌在雾中闪着寒光。
“巡边大臣后天午时到,”张小帅蹲在芦苇里画地图,“船坞的暗器阵由齿轮组控制,总开关在西北角落的铁皮箱里。苏姑娘的星核藤能缠住齿轮,赵百户的玉玺残片可以干扰银矿磁场,我们分三路行动。”
苏半夏突然按住他的手,星核钥匙的红光在地图上圈出个红点:“这里有问题,西北角落的铁皮箱是幌子,真正的总开关藏在水下,与墨西哥银矿的管道相连。”
她能感觉到血脉里的星核藤在躁动,水下的银矿能量比船坞里的更密集,显然是整个暗器阵的核心。
赵莽的玉玺残片突然发烫,龙纹投射出的隐形字迹更新了:“总督的密信提到‘水眼’,说那里是暗器阵的命门。”
“水眼……”张小帅突然想起船坞的水文图,西北方向的河底有个天然漩涡,当地人叫“水眼”,“他们把总开关藏在漩涡里,既隐蔽又能借水流驱动齿轮。”
第二天夜里,三人再次潜入船坞。
赵莽带着玉玺残片直奔“水眼”,将残片的龙纹对准漩涡。红光接触水面的瞬间,漩涡突然平息,露出底下的银质总开关,上面的星轨图正在缓慢转动。
“就是这个!”他正要伸手去掰开关,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弓弦响——疤脸汉子带着后金残部杀来了,箭簇上涂着与血滴子同源的星核毒素。
与此同时,穹顶的青铜吊灯突然集体亮起绿光,暗器阵开始启动。张小帅挥刀劈开迎面射来的血滴子,星核钥匙的红光在齿轮组上炸开,暂时卡住了机械运转。苏半夏的星核藤顺着铁柱攀爬,红色的藤蔓缠住发射架的暗轨,让血滴子卡在半空无法射出。
“拦住他们!”红袍洋人举着火枪冲来,枪囗对准正在破坏总开关的赵莽。
千钧一发之际,水面突然涌起巨浪。赵莽将玉玺残片狠狠砸进银质总开关,龙纹爆发的红光顺着银矿管道蔓延,整个船坞的暗器阵瞬间失控——血滴子在空中乱射,有的击中后金残部,有的炸在红袍洋人的火枪上,火星溅在弥漫的雾气里,像点燃的火药桶。
“撤!”疤脸汉子见势不妙,拖着受伤的同伴跳入浑河。红袍洋人也被失控的暗器划伤了胳膊,看着怀表上碎裂的星轨图,不甘地怒吼:“你们毁了白银战争的第一步!管理局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的怒吼在爆炸声中渐渐远去。
当巡边大臣的官船经过船坞时,只看到满地的暗器残骸和被星核藤净化的银矿粉末。赵莽将后金的狼头铜牌和西班牙总督的纹章交给尚书,沉声道:“大人,辽东的隐患,不止后金。”
苏半夏的星核钥匙在晨光中闪烁,投射出下一个坐标:马尼拉的总督府。那里的仓库里,堆满了准备运往辽东的火枪,每支枪的枪管上,都刻着时空管理局的星轨标记。
张小帅望着浑河下游的方向,水流正带着银矿的碎屑奔向大海。他知道,白银战争的序幕虽然被暂时打断,但隐藏在贸易背后的时空干预,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赵莽将玉玺残片揣进怀里,龙纹的微光与星核钥匙的红光在掌心交织。三人相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话,却都明白接下来的路——从浑河到辽东,从马尼拉到龙阙,这场守护之战,必须打下去。
因为有些东西,比白银更重要,比战争更绵长。比如脚下的土地,比如血脉里的坚守,比如那些藏在历史褶皱里,不为人知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