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的崩塌突然加剧,半座台基带着博洛坠入岩浆漩涡。他坠落的瞬间,残片的青光骤然爆亮,磁极指针在铜盘上稳稳停在“S极”,连最狂暴的岩浆支流都平缓了片刻,仿佛在给这个疯狂的失败者最后的体面。
“轰隆隆——”
漩涡将博洛彻底吞没,他的怒吼被岩浆的轰鸣碾碎,只留下串血泡浮在水面。赵莽手中的残片突然渗出粘稠的液体,颜色与岩浆中的朱砂颗粒一模一样,顺着裂纹缓缓流淌,在掌心积成个小小的血珠。
“是《龙脉惊变》说的朱砂液!”王二指着那滴血珠,“残片在释放最后的稳定能量!”
赵莽将残片按在隧道入口的磁石阵上。朱砂液渗入石缝的刹那,整座岩壁发出嗡鸣,原本震颤的通道突然稳定下来,坠落的碎石在空中停顿,像被无形的手托住——这是博洛用性命换来的缓冲,足够他们安全撤离。
地动仪的指针在铜盘上画出道完整的S极弧线,随后缓缓回落,恢复成无序的颤动。赵莽知道稳定期即将结束,拽着百姓们冲进隧道,掌心的朱砂液已渗入皮肤,留下道永不褪色的赤痕。
跑出隧道时,长白山的风雪正从透气孔灌进来,带着天池的寒气,吹散了最后一丝硫磺味。赵莽回头望了眼祭台方向,那里的红光已彻底紊乱,磁极的稳定期结束,火山喷发的倒计时重新启动,但他们已争取到足够的逃生时间。
“玉玺归天命……”他低声重复着博洛的话,突然明白这“天命”从不是某个人的执念,而是地脉自身的平衡之道。博洛的血能短暂稳定磁极,却终究抵不过自然的规律,就像那些渗出的朱砂液,不过是地脉借凡人之血,完成最后的能量传递。
风雪越来越大,将身后的红光渐渐掩埋。赵莽带着百姓们往密林深处走去,掌心的赤痕在雪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像枚永不熄灭的印记,记录着那个困在祭台旁的疯狂贝勒,用自己的血给这场磁乱写下的最后注脚。
第十章 暗河漂
《寒烫河》
赵莽的手指刚触到暗河水面,就猛地缩了回来。指尖结着层薄冰,寒气顺着指缝往骨髓里钻——刚才还温热的河水,竟在片刻间降到了冰点。他摸向怀中的玉玺残片,玉质的N极正隐隐发亮,与地动仪指针的指向完全重合。
“冻住了!我的脚!”一个孩童的哭喊声从下游传来。赵莽循声望去,那孩子的草鞋被冰层粘在河底,水面上的冰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暗河中央凝成道白色的分界线。王二举着的火把在寒气中抖得厉害,火苗缩成豆大的蓝点,映得冰层下的朱砂颗粒像冻结的血珠。
“往S极方向划!”赵莽将残片翻转,让S极朝向船头。玉质刚调转方向,船底的冰层就发出“咔嚓”的脆响,河水以惊人的速度回暖,冻在孩童脚上的冰碴瞬间融化,连火把的火苗都猛地窜高半尺,烤得人脸庞发烫。
暗河两岸的岩壁突然渗出蒸汽,刚才结冰的水域此刻泛起细密的水泡,水温正往沸点攀升。赵莽盯着地动仪,指针在N极与S极之间剧烈摇摆,每一次偏转,河水中就会出现道清晰的冷暖分界线,像被无形的刀切开的双色绸缎。
“这河是活的!跟着玉片转!”王二用木桨试探着插入水中,靠近N极的一侧桨叶结着白霜,靠近S极的一侧却冒着白烟,木纤维在骤冷骤热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赵莽将残片固定在船头的支架上,让玉质的侧面正对水流。这样N极与S极的磁场能在船身两侧形成缓冲带,水温的波动就不会太过剧烈。果然,小船驶过冷暖分界线时,舱里的百姓只觉一阵微凉,再无之前的刺骨或灼烫。
漂到暗河中段时,最诡异的景象出现了:前方的水面上,半尺厚的冰层与翻滚的沸水共存,冰层边缘的蒸汽遇冷,凝成道七彩的雾虹,横跨在河面上。赵莽知道这是磁极转换的临界点,N极与S极的能量在此剧烈碰撞,稍有不慎,小船就会被撕成碎片。
“把所有铁器扔了!”他大喊着解下腰间的佩刀,“强磁场会让铁器发热,引爆蒸汽!”
百姓们纷纷扔掉铁制器物,长命锁、铁锅、箭头……这些东西落水的瞬间,果然在冰层与沸水的交界处炸开小小的水花。赵莽趁机将残片的S极微微压低,让船身向沸水一侧倾斜——那里的水流更急,能借势冲过临界点。
小船冲进沸水区域时,舱底的木板发出“滋滋”的声响,像被烙铁烫过。赵莽死死按住残片,不让玉质因高温移位,眼角余光瞥见冰层正在迅速消融,大量的冷水与沸水混合,在河底形成个巨大的漩涡,正对着小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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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冷暖对流!”王二的声音带着哭腔,“快让玉片平衡磁场!”
赵莽将残片竖在船头,让N极与S极的连线正对漩涡。玉质突然发出嗡鸣,河面上的雾虹猛地收缩,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