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前走,石壁上的磁石越来越密集。有的嵌在石钟乳里,有的藏在硫磺结晶下,每次靠近,赵莽掌心的残片就会发热,印纽像指南针般精准地指向下一块磁石。王二数到第二十七块磁石时,突然指着前方压低声音:“大人,那是什么?”
前方的溶洞豁然开朗,中央的空地上立着座半塌的石屋,屋顶覆盖着厚厚的铁砂,像盖了层铁锈色的雪。石屋门口散落着些朽烂的木箱,其中一个箱子里露出半截竹简,上面的小篆已经模糊,依稀能认出“地脉偏移,需以玺正之”的字样。
“是守脉人的住处。”赵莽捡起块刻着螭虎纹的木牌,边缘的磨损程度少说有百年,“他们靠这些磁石监测地脉,玉玺就是校准的工具。”
话音未落,掌心的残片突然烫得灼手,印纽猛地往下一沉,指向石屋地下。赵莽掀开地上的石板,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合着铁腥与硫磺的热风扑面而来,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这……这下去就是岩浆洞了吧?”王二的声音发颤,洞口边缘的石缝里渗出暗红色的结晶,像凝固的血,“《雪岭密码》里说‘磁尽之处,即火生之门’……”
赵莽没管他,正盯着洞口的石壁。那里刻着幅完整的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被替换成七块磁石的标记,而北极星的位置,赫然刻着玉玺的图案。残片的印纽此刻烫得惊人,螭虎的眼睛像是活了过来,死死盯着星图中心的缺口。
“把绳索给我。”他将残片塞进贴身的皮囊,那里的温度已经能焐热衣襟。王二递绳时手在抖,绳结打了三次才系牢,赵莽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银镯子——那是祖传的辟邪物,此刻竟泛着青黑色,显然被地磁蚀得变了质。
下降到洞口时,热风裹着铁腥味扑面而来。这是条垂直的竖井,四壁嵌满了拳头大的磁石,像星星般排列,赵莽的靴底蹭到岩壁,带出串火星——鞋底的铁钉正在被磁石强力吸附。
下落约莫五十丈,脚下突然踩到块倾斜的黑曜石。他借力翻身落地,发现自己站在条狭窄的石道里,道旁的石壁上嵌着最后一块磁石,比之前的都大,表面刻着完整的螭虎纹,只是腹部有个与残片吻合的缺口。
残片在皮囊里剧烈跳动,像是要挣脱束缚。赵莽刚把它掏出来,磁石突然发出震耳的嗡鸣,石道开始轻微晃动,头顶落下簌簌的碎石。他举起残片对准缺口,发现印纽的方向与磁石的纹路形成完美的直线,就像被无形的线牵引。
“咔!”
残片嵌入缺口的瞬间,整个石道突然亮起青光。那些嵌在四壁的磁石同时发光,连成道贯通的光带,直指石道尽头的黑暗。赵莽摸了摸合缝处,玉石与磁石竟像是长在了一起,掌心的温度缓缓回落,只剩印纽的尖角还留着余温。
“大人!光带在动!”王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指着光带的尽头,那里的黑暗在青光中退去,露出个巨大的溶洞,岩浆池的红光与磁石的青光交织,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赵莽走出石道时,心脏猛地一缩。溶洞中央的黑曜石台上,除了熟悉的青铜兵器阵,竟多了些陌生的东西——数十具穿着女真铠甲的尸体,胸口都有个焦黑的窟窿,像是被高温灼烧而成。而尸体旁散落着几具黑衣忍者的尸首,手里还攥着破碎的羊皮卷,上面的女真文正是《雪岭密码》的内容。
“他们也来过。”赵莽捡起块忍者的护额,上面的家纹属于倭国的伊贺流,“看来不止我们知道玉玺的秘密。”
更让他心惊的是岩浆池的变化。原本翻滚的岩浆此刻平静如镜,表面浮着层青黑色的薄膜,而薄膜上,竟映出与磁石光带相同的纹路。当他靠近石台时,与磁石嵌合的残片突然再次发热,印纽指向岩浆池中央——那里的薄膜正在缓缓旋转,形成个漩涡,漩涡中心隐约露出个发光的物体。
“《雪岭密码》的最后一页说……”王二凑过来,声音带着后怕,“‘磁极归位,玉玺自现,得之者可引地火,亦可镇龙脉’。他们是想强行拆开磁石与残片的结合,结果被反噬了?”
赵莽没回答。他看着岩浆池里的漩涡,突然明白罗盘为何会失效——这里的地磁根本不是紊乱,而是被玉玺的力量控制着,形成了个巨大的磁场。残片与磁石的结合,不是简单的拼接,而是重新启动了这个磁场的核心。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裂谷照进溶洞时,岩浆池的漩涡突然加速旋转。赵莽掌心的残片与磁石同时发出强光,印纽直指漩涡中心,那里浮出块完整的玉玺,螭虎印纽与他手中的残片完美对称,仿佛本就该是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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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所谓的残片……”赵莽喃喃自语,终于懂了《雪岭密码》的真意,“从来都不是残缺的,只是被磁石分开的两半。”
他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