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璧商队的工匠们开始改装战车,将部分铁甲换成能适应航海的铜板,还在车轴里藏了磁石探测器。“就算要去,也得带着咱们的家伙。”老工匠拍着新造的罗盘,指针在玉玺残片的影响下依然稳定,“到了那边,也得让他们看看,汉蒙的磁控术比他们的殖民炮厉害。”
离开泉州港时,赵莽将那箱种子的收件标签贴在战车的前板上。阳光照在“赵莽”两个字上,与旁边的“汉蒙同车”标记交相辉映。他知道,这趟西行或许要很久,或许再也回不来,但只要想到长白山下那些被蛊毒威胁的百姓,想到苗疆少年在新大陆的孤军奋战,就觉得这箱种子沉甸甸的,不仅是负担,也是责任。
荷兰商船的帆影早已消失在海天相接处,但赵莽仿佛还能看见甲板上那些殖民者的眼神——有贪婪,有算计,或许还有一丝对未知的好奇。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既有对远方的警惕,也有对真相的渴望,更有股不服输的劲:你能把威胁送过来,我就能把解药带回去。
车辙沿着海岸线延伸,赵莽的战车驶向大同镇,准备行前的最后准备。铁甲缝里的种子和玉玺残片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像在预告一场跨越重洋的旅程。而泉州港的码头边,游医正将第一粒金鸡纳树种子埋进土里,浇上混着克蓝草汁液的海水,仿佛在为这场远行种下第一个希望的标记。
夕阳为海面镀上金箔,赵莽站在车头,望着西方的海平面。那里的云层变幻莫测,像极了未知的前路,但他知道,只要战车的辙痕不断,只要种子的胚芽还活着,就没有抵达不了的海岸,没有解不开的谜团。荷兰人留下的与其说是挑战,不如说是份邀请——邀请他去证明,真正能跨越山海的,从来不是垄断与掠夺,是守护与求知的决心。
那箱空了的桐木箱,被赵莽留在了泉州港的商会,箱底用汉蒙双语刻着:“此去非为寻宝,为寻解药;非为征服,为求共存。”或许很多年后,会有另一支商队带着它西去,作为第一个踏上新大陆的东方使者的信物。
第十一章 控尸蛊的变种
冻土蛊影
长白山的冻土在马蹄下发出脆响,赵莽的靴底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俯身拨开积雪,发现半截冻在土里的手臂正微微颤动,皮肤下的血管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指甲缝里塞满了带着冰碴的泥土——这不是普通的尸体,手腕处的蛊虫卵鞘还在蠕动,却没有依附任何活人宿主,像株在冻土中扎根的毒草。
“脱离宿主也能活。”苗疆游医的银簪挑起卵鞘,针尖沾着的透明汁液在阳光下泛着虹彩,“比之前的控尸蛊多了层蜡质外壳,能锁住龙脉之气不流失。”他将汁液滴在克蓝草上,原本能化解蛊毒的草药竟瞬间枯萎,叶片边缘卷成螺旋状,显然遭遇了从未见过的毒素。
解剖冻土中的残肢时,赵莽在骨骼缝隙里发现了更多异常:除了熟悉的金鸡纳霜结晶,还有种暗红色的粉末,遇热后散发出类似可可豆的香气。蒙古郎中认出这是美洲的“血可可”,荷兰货单上标注为“强化剂”,据说能让蛊虫在极端环境下保持活性。
“他们把新大陆的药材当肥料,”赵莽用银刀刮下骨头上的粉末,与广宁卫铁兽传动轴的残片并置,两者的含镍量比例惊人地相似,“用美洲铁料的碎屑增强蛊虫对龙脉磁场的感应,再用血可可提供能量,让蛊虫不需要宿主也能存活,变成真正的‘冻土地雷’。”
合璧商队的老掌柜捧着刚截获的荷兰商船货单赶来,上面“血可可与磁矿同运”的条目被红笔圈出。“上个月有艘船在黑风口卸货,”老人的手指点过货单上的数量,“光是血可可就卸了五十箱,足够改良上万只蛊虫。”货单背面的批注显示,这些药材由叶赫部蛊师阿朵的师兄负责接收,他已被荷兰人控制。
搜查后金的“挖矿队”营地时,赵莽在帐篷的夹层里发现了更惊人的东西:一份用苗疆古文字写的蛊术改良手册,其中“离宿主存活术”章节,详细记载了如何用美洲药材与龙脉之气结合。手册的最后几页被撕去,但残留的墨迹显示,最终目的是“让蛊虫沿地脉扩散,污染整个辽东的水源”。
“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毁地。”赵莽将手册与长白山的地脉图对照,蛊虫聚集的区域恰好对应七个主要泉眼,“冻土解冻后,这些蛊虫会随着融雪渗入水源,无论是人是畜,接触后都会被寄生,到时候就算我们守住了关隘,也会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
游医突然用银簪刺破指尖,将血滴在冻土蛊的卵鞘上。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活跃的蛊虫突然变得迟缓,蜡质外壳出现细微的裂痕。“克蓝草的汁液对这种新型蛊虫效果减弱,但混合人血后能恢复效力。”老医者的铜铃耳环轻响,“苗疆古书记载,‘血脉能破异土之毒’,看来对付新大陆的药材,还得靠咱们自己的血气。”
林丹汗的亲卫带来了蒙古部落的应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