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时营地时,林丹汗正对着手札研究长白山的地形。年轻首领的手指划过“七关护脉”的记载,突然拍案:“李成梁早有安排!这七个关隘的车阵,只要联动起来,就能在地脉里形成屏障,就算他们找到玉玺,也带不出山!”
帐外传来孛罗特的呼喊。老首领举着刚截获的女真密信冲进帐,信上用满汉双语写着:“萨满言,月圆之夜玉玺现世,需用人血祭阵。”落款是努尔哈赤的亲卫统领,日期正是三天后的十五。
赵莽的心沉了下去。手札里特意标注“月圆忌动龙脉”,说此时地脉最易受扰动,若用鲜血祭祀,可能引发长白山雪崩,到时候别说玉玺,整个辽东都会遭殃。他忽然明白,后金想要的不仅是称帝的象征,更是借雪崩毁掉明朝的辽东防线。
联军连夜制定计划:内喀尔喀的冰甲车守住秘道外围,用改装的货箱装满石块,形成临时屏障;察哈尔的雪刃车则带着炸药,在萨满预言的祭点附近埋设,不是为了伤人,是为了用可控的爆炸抵消血祭引发的地脉震动。
月圆之夜,赵莽再次登上鹰嘴崖。崖下的祭火比几天前更旺,努尔哈赤的精锐已经列队,萨满手里的玉珏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当他举起刀,准备斩杀祭品时,赵莽对着山下挥了挥手。
第一声爆炸响起在祭点百米外,雪尘腾起的瞬间,冰甲车组成的屏障同时推进,挡住了女真士兵冲向秘道的路。萨满的吟唱被爆炸声打断,祭火的火星在风雪里散乱,玉珏的红光突然黯淡下去——地脉的震动被成功引向了别处。
混乱中,赵莽看见林丹汗的亲卫冲进秘道,用合璧战车的铁甲碎片,在石壁上刻下汉蒙双语的“镇”字。那是李成梁手札里记载的镇脉符,据说能暂时稳定地脉。石壁的震颤果然减弱了,祭火旁的积雪不再滑落,露出下面刻着的车阵图案——原来三百年前,这里就有过守护龙脉的车阵。
天色微明时,女真营地的火光渐渐熄灭。努尔哈赤的精锐带着那半块玉珏撤退了,秘道入口被联军用巨石封死,石壁上的“镇”字在朝阳下闪着微光。赵莽站在崖边,看着长白山的雪峰在晨光里泛着金光,忽然明白手札里“龙脉”的真正含义——不是虚无的气运,是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是他们守护家园的信念。
回程的路上,林丹汗将那半块玉珏扔进了天池。“真正的玉玺,”年轻首领的声音在风雪里回荡,“是汉蒙各族的心。”赵莽望着沉入湖底的玉珏,想起李成梁手札的最后一句话:“守脉者,非玺也,是人。”
合璧战车的车轮碾过融雪的山路,辙痕里渗出的泉水映着朝阳,像无数面镜子,照见联军士兵并肩前行的身影。赵莽知道,努尔哈赤不会善罢甘休,但只要长白山的雪还在,车阵的铁甲还在,汉蒙携手的决心还在,这龙脉就永远不会断绝,辽东的安宁就永远有依托。
祭火的余烬在风中散尽,留下的只有石壁上的“镇”字,和车辙里渐渐消融的雪水,像在诉说:真正能镇住辽东的,从来不是冰冷的玉玺,是滚烫的人心,是跨越民族的守护与共生。
纹脉相承
大同镇的卷宗在案几上堆成小山,赵莽用朱砂在纸上画出三个图案:广宁卫铁兽传动轴的龙纹、晋商密文里的玉玺侧影、合璧战车铁甲的暗纹。烛火晃动中,三个图案的轮廓渐渐重合,龙首的角度、鳞甲的排列、甚至那处独特的缺口,都像是出自同一双手的雕琢。
“这不是巧合。”赵莽的指尖划过重合的线条,广宁卫战报记载的“铁兽夜行”时,传动轴发出的异响频率,与手札中“龙脉震颤”的记载完全吻合。他忽然想起那块从冰缝里挖出的玉珏,断面的纹路正好能补全图案的缺口,像一把失落的钥匙。
蒙古郎中捧着块车阵铁甲碎片进来,上面的龙纹在烛光下泛着青黑色。老医者用炭火烘烤碎片,竟在背面显出淡淡的地脉图,长白山的走向与龙纹的脊柱完全一致。“李成梁当年造战车,是按龙脉走势来的。”他的手指点过龙纹的七处凸起,“正好对应守护长白山的七个关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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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莽翻出晋商密文的拓片,玉玺图案旁的注脚用的是加密的商号暗语。破解后显现的字句让他心头一震:“玉中含铁,脉里藏车,三者同气,可定辽东。”他将密文与广宁卫的传动轴材质报告对比,发现那种特殊的陨铁含量,与玉玺的成分分析报告惊人地相似。
“铁兽的动力源不是蛊毒。”赵莽突然明白,广宁卫的“铁兽夜行”根本不是什么妖术,是后金用含玉玺成分的陨铁,制造出能感应地脉的传动装置,借龙脉异动驱动尸体,目的是测试玉玺与地脉的关联。手札里“女真试脉”的记载,此刻终于有了实证。
帐外传来林丹汗的呼喊。年轻首领举着张刚缴获的后金地图冲进帐,上面用满文标注着“车阵破脉点”,七个红点正好对着车阵关隘的薄弱处,与晋商密文记载的“玉玺七弱点”完全对应。“他们想用车阵的弱点,反推玉玺的位置。”林丹汗的拳头砸在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