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们的歌谣又添了新段落:“票号密,北斗详,偏旁组字藏祸心;赵郎智,破轴强,七星反制显正义……”赵莽将《大明商帮考》和破轴器一起收好,掌心的血印疤痕在晨光下若隐若现,与书页里的北斗符号组成奇妙的呼应。
他知道,这场由票号密押引发的风波虽已平息,但隐藏在商道与权谋中的阴谋从未停止。但只要守住那份对规律的敬畏,对正义的坚守,无论多么复杂的密文,多么隐秘的邪术,终将像被破译的票号符号一样,在阳光下无所遁形,露出它最本真的面目。而那些记载着智慧与警示的典籍,也终将像北斗七星一样,为守护的人指引方向,照亮每个可能潜藏阴谋的角落。
拓片玄机
大同镇的城门在暮色中缓缓闭合,刘谦的亲信赵五缩着脖子混在出城的商队里,怀里揣着的油纸包硌得肋骨生疼。拓片上的密文符号还带着墨香,是从“裕和昌”地窖的主茧上拓下来的,刘谦在牢里传出的纸条上说,只要把这东西送到狼山的镶黄旗营地,就能换他儿子一命。
赵莽的破轴器藏在宽厚的披风下,刃口贴着后腰的旧伤。他盯着赵五佝偻的背影,从镇抚司跟到城门,看这人一路上三次摸向怀里,每次都像烫着似的缩回手。巡逻兵传唱的新歌谣顺着风飘过来:“密文藏,拓片忙,破轴等着截祸殃……”赵五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显然听懂了弦外之音。
出城门三里地,商队在岔路口分道扬镳。赵五刚拐进通往狼山的小道,赵莽的破轴器就已经抵在他后心:“刘谦没告诉你,这拓片会要了谁的命?”刃口的寒气透过棉袍渗进来,赵五怀里的油纸包掉在地上,散开的拓片在暮色中泛着青灰色的光。
赵莽捡起拓片的瞬间,指尖触到背面粗糙的刻痕。翻转过来才发现,密文符号的背面,用朱砂写着“八八六十四”六个字,笔画生硬得像刀刻,与刘谦平日圆润的笔迹截然不同。他想起从刘谦府邸搜出的《八旗律令》,全书正好六十四章,每章的标题旁都画着与拓片相同的符号。
“这不是送命,是送死。”赵莽将拓片举到赵五眼前,破轴器的刃尖点向“八八六十四”,“镶黄旗要的不是拓片,是借你的手,把《八旗律令》的章回对应表送出去。”他突然明白刘谦的算盘——让亲信带着假信息送死,拖延时间,给真正的密使争取机会。
赵五的脸在灯笼下白如纸,却仍嘴硬:“我不知道什么律令!刘大人只说……只说这拓片能换我儿子……”他的目光瞟向拓片背面的角落,那里有个极小的“火”字符号,与账房先生留下的血印同源,“是牢房里的老账房偷偷塞给我的,说危急时能救命……”
小艾带着亲兵赶到时,正看见赵莽用桑白皮水擦拭拓片。密文符号遇水后渐渐褪色,露出底下的满文批注,与《八旗律令》的章节标题完全对应:“八八六十四”指的是第六章第八节,内容是“异族降者,皆入奴籍”——镶黄旗计划在屠城后,用这条律令合法化他们的暴行。
“刘谦在给镶黄旗传递执行依据。”小艾的银簪挑起拓片边缘,发现背面还粘着层极薄的茧层,“这拓片是用主茧的纤维拓印的,能与所有子茧产生共鸣,只要镶黄旗按《八旗律令》的章回念出指令,37具尸体的密文就会同时显形,制造‘天谴’假象。”
狼山方向突然传来牛角号声,三短两长,正是刘谦与牧民交易时用的暗号。赵莽将拓片收好,破轴器在地上划出反向的北斗阵——这是广宁卫破阵时用的法子,能干扰茧层的共鸣。他让亲兵押着赵五往反方向走,自己则带着小艾,按拓片背面的隐秘标记,摸向真正的接头地点。
山腰的废弃烽火台里,果然有个镶黄旗使者在等待。赵莽掀开伪装的草垛时,使者正对着《八旗律令》核对密文,桌上的马奶酒坛敞开着,酒香里混着熟悉的血气。看到赵莽手中的拓片,使者竟不惊讶,反而冷笑一声:“刘谦果然留了后手,这拓片背面的‘六十四’,其实是杀你的信号。”
烽火台的暗格里藏着更多拓片,背面都标着不同的数字,对应《八旗律令》的不同章节。赵莽的破轴器挑开最底下的箱子,里面是镶黄旗的调兵符,符上的编号与拓片数字一一对应:“你们不仅要屠城,还要借律令之名调动周边的旗兵。”他想起广宁卫的铁兽群,都是借了“叶赫部军备”的名义才得以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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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突然砸碎马奶酒坛,酒液泼在地上的密文拓片上,符号瞬间显形,组成个完整的杀阵。赵莽将破轴器横在身前,刃面的螺旋纹与符号碰撞,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声响——这些源自票号密押的符号,在广宁卫破蛊的刃口面前,竟像冰雪遇火般消融。
战斗结束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赵莽在使者的行囊里,找到刘谦与镶黄旗的完整联络图,每个标记点都用《八旗律令》的章回编号标注,最大的红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