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浑天仪的磁轨。”他突然明白,“轨道的抗磁系数太强,不仅排斥铁器,还挡住了补星的路!”
老马叹了口气,将测天镜翻转,背面刻着的符号突然渗出红光:“女先生算过,补星要在万历三十八年秋分抵达。要是被挡住……”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圈里的星陨沙突然变黑,“地球会被失衡的能量裹住,像掉进滚水里的茶叶。”
赵崇渊的后背沁出冷汗。秋分还有三个月,现在调整磁轨来得及吗?李公公还在找浑天仪,张诚的残部说不定也在暗处盯着,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三个月内完成这一切?
“看这个。”老马从石桌下拖出个木箱,打开时露出架木制仪器,齿轮间嵌着铜珠,转动时发出的声响竟和浑天仪的嗡鸣频率一致,“这是按女先生的图纸做的‘衡星器’,能调磁轨的抗磁系数。”
他转动仪器侧面的旋钮,铜珠突然悬浮起来,木箱里的星陨沙跟着跳动,在底板上拼出“补星”的轨迹。“把它装在浑天仪的璇玑环上,逆时针转三圈,磁轨就会变软,补星能顺着轨道过来。”
赵崇渊接过衡星器,木架的缝隙里卡着半片龟甲,上面的甲骨文拼起来是“顺”字。他突然想起老者说的“顺天者昌”,原来顺应不是被动等待,是主动为宇宙的修复让路。
“可李公公他们……”
“他们挡不住。”老马的树枝指向东方的天际,那里的云层裂开道缝,露出颗明亮的星,“补星已经过了天狼星,带着宇宙的力,谁拦谁遭殃。”他将测天镜塞进赵崇渊怀里,“这镜子能看见补星的影子,跟着它的方向调仪器。”
石桌突然剧烈晃动,星陨沙从桌沿滑落,在地上聚成条红色的线,直指藏经洞的方向。老马脸色一变:“他们在砸璇玑环!”
赵崇渊抓起衡星器就往外跑,刚冲出竹林,就看见几个锦衣卫抬着块青铜碎片往山下走,碎片上的符号正冒着黑烟,像被火烤过的皮肤。
“拦住他们!”他嘶吼着扑过去,衡星器的木架撞在石头上,齿轮掉了出来,滚到锦衣卫的靴边。其中一个番子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齿轮,突然发出惨叫——齿轮竟像活物般钻进他的掌心,皮肤下立刻鼓起条青黑色的线,顺着手臂往上爬。
赵崇渊趁机夺过青铜碎片,碎片的断口处还在发烫,上面的磁轨螺纹已经变形,像被人用錾子硬生生撬过。他突然明白李公公要做什么,不是激活星力,是彻底毁掉磁轨,让补星永远到不了地球!
“疯子……”他喃喃道,怀里的测天镜突然变烫,镜面的黑影扭曲成蛇形,补星的轨迹正在偏离。
老马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手里举着根铜杖,杖头的北斗七星突然亮起,照得锦衣卫睁不开眼。“往钦天监跑!只有那里的地脉能稳住碎片!”
赵崇渊抱着碎片往山下冲,耳边是锦衣卫的呐喊和老马的铜杖敲击声。测天镜的光斑在前方引路,他看见南京城的轮廓在晨雾中浮现,钦天监的观星台像根直指天空的手指,正对着补星来的方向。
跑到山脚时,他回头望了眼竹林,那里的青烟正慢慢散去,老马的身影已被晨雾吞没,只有铜杖的光芒还在雾中闪烁,像颗不肯熄灭的星。
赵崇渊握紧怀里的碎片和衡星器,朝着钦天监的方向狂奔。他知道,接下来的三个月,他要和时间赛跑,和疯狂的野心家赛跑,和宇宙失衡的能量赛跑。
测天镜的光斑在胸前跳动,像颗滚烫的心脏。他仿佛听见老马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宇宙的失衡,从来不是终点,是提醒我们该修补了——就像人摔了跤,才知道哪条骨头歪了。”
南京城的钟声响了,这次是九下,正是钦天监观测星象的时辰。赵崇渊望着观星台顶端的铜鹤,突然觉得那鹤的翅膀正对着西北方,像在为补星指引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掌心的青铜碎片还在发烫,那是宇宙的温度,是失衡的警示,也是重生的希望。
浑天仪秘史:万历星轨密码
第5章 神秘老者(续)
赵崇渊抱着青铜碎片冲进钦天监时,观星台的铜鹤正发出刺耳的嘶鸣。铜鹤的喙尖本该朝向正南,此刻却硬生生拧向西北,翅羽上的铜片在风中抖得像筛糠,每片羽甲都映出团暗红的光——是补星的影子。
“快!把碎片放上去!”守台的老监生扯着他往璇玑环的基座跑,石阶上的青苔沾着血,是今早护着仪器的后生们留下的。基座中央的凹槽还留着璇玑环的印记,边缘的铜齿被撬得歪歪扭扭,像被啃过的骨头。
赵崇渊将碎片对准凹槽,指尖刚碰到边缘,碎片突然发出震颤,与基座的残齿严丝合缝地咬合,竟像从未断裂过。他这才发现,碎片断口处的纹路是螺旋状的,转动时能顺着齿痕自行归位,像把设计精巧的锁。
“衡星器!”老监生的提醒让他回过神。赵崇渊赶紧掏出那架木制仪器,齿轮刚卡进璇玑环的暗槽,观星台突然剧烈晃动,西侧的栏杆“哐当”断裂,露出墙外黑压压的人影——是李公公带着残部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