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归于平静,裴远之看着完好无损的十二连杆,长舒一口气。阿木跑过来,手臂上的青黑色已经消退。师徒二人望向远处的鹰嘴崖,晨光刺破云雾,洒在古老的栈道上。
裴远之握紧怀中的图纸残卷,父亲的批注依然闪着微光。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八阵图的秘密,以及背后隐藏的阴谋,还远未揭开。但至少,此刻的大唐山河,暂时安全了。
\"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阿木问道。
裴远之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坚定地说:\"回长安,将这一切禀明陛下。八阵图的秘密,必须由大唐最正直的人来守护。\"
晨光中,师徒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栈道尽头,而那十二根青铜连杆,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诉说着千年前的故事,也预示着未来即将到来的挑战。
剑阁玄光破魔录
贞观十三年春,剑阁古栈道被浓雾笼罩,十二根青铜连杆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顶端兽首喷出的硫磺黑雾将月光染成诡异的青灰色。阿木手臂上的青黑色血管已经蔓延至脖颈,他咬着牙挥舞鹤嘴锄,抵御着黑衣人的攻势。
\"阿木,闭眼!\"裴远之猛地扯开衣襟,从贴身内袋中掏出照胆镜。这面巴掌大的铜镜边缘刻满二十八星宿纹,镜面泛着温润的玄铁光泽,正是父亲临终前用最后气力交给他的神器。
镜面突然嗡鸣震动,一道刺目金光冲天而起。那些黑衣人发出凄厉惨叫,原本蒙着面巾的脸庞开始扭曲变形,皮肤如同融化的蜡油般剥落,露出底下泛着冷光的青铜骨架。他们挥舞的锁链坠落在地,发出沉重的金属撞击声。
\"不可能!这可是西域蛊师炼制的铜皮傀儡...\"周明远的怒吼被打断,他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如虬结的藤蔓,右眼的青铜齿轮疯狂转动。他挥出的铁链带着破空锐响,却在触及照胆镜金光的瞬间,竟如磁石遇铁般被牢牢吸住。
裴远之双手紧握镜柄,虎口震裂渗出血珠。他能感觉到照胆镜正在疯狂汲取力量,镜面上的星宿纹泛起血色光芒。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工部尚书府那场大火中,父亲浑身浴血将照胆镜塞进他怀中:\"此物能照妖邪,守好八阵图...\"
\"师父!阴阳榫卯!\"阿木的惊呼声传来。裴远之转头望去,只见第七、九根连杆的阴阳榫卯结构正在黑雾侵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日间热胀的阳榫已经出现裂纹,夜间冷缩的阴榫也开始松动,这可是维持八阵图平衡的关键!
周明远突然狞笑起来,他的身体开始膨胀变形,背后竟长出三对青铜羽翼:\"裴家小儿,你以为一面破镜子就能扭转乾坤?\"他猛地发力,锁链上的倒刺擦着裴远之耳畔飞过,在岩壁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千钧一发之际,裴远之瞥见天枢位的峨眉冷杉楔子。父亲留下的残卷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北斗为引,南斗破局,玄光映阵,阴阳归位\"。他当机立断,将照胆镜对准天枢位,金光射在冷杉楔子上的瞬间,整座山崖开始震动。
十二根青铜连杆发出龙吟般的轰鸣,顶端兽首同时仰天长啸。那些被照胆镜克制的青铜傀儡在金光中寸寸崩解,化作漫天铜屑。周明远疯狂挣扎,却被照胆镜的吸力越拉越近,他脖颈处的青筋突然爆裂,喷出腥臭的黑血。
\"我不甘心!吐蕃国师不会放过你们...\"周明远的嘶吼戛然而止,他的身体被吸入照胆镜中,镜面泛起阵阵涟漪。裴远之感到手中的镜子变得滚烫,镜面上隐约映出西域雪山深处的神秘宫殿,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在祭坛前舞动。
就在此时,阴阳榫卯处突然迸发万道光芒。日间的阳榫与夜间的阴榫在金光中完美嵌合,发出清脆的机括声响。十二根连杆组成完整的星宿图,雾气散尽,露出地下密室的入口。密室中央,十二面青铜镜环绕着星图台,镜面上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大唐全境的山川地势。
阿木瘫坐在地,劫后余生的泪水夺眶而出:\"师父,我们做到了...\"
裴远之抚摸着照胆镜,镜面上的血色星宿纹渐渐消退。他在星图台下方找到诸葛亮的手记,泛黄的纸页上墨迹如新:\"八阵图非攻伐之器,乃守国之盾。后世得之者,当以苍生为念。若遇邪祟,可用玄光镜照之,破其虚妄。\"
三个月后,长安工部衙门。裴远之将修复的八阵图呈给尚书,袖中照胆镜微微发烫。暗卫密报显示,吐蕃边境出现神秘商队,运送的木箱中传出齿轮转动声。他摩挲着镜面,望着窗外纷飞的柳絮,低声对阿木道:\"准备行装,这次我们去玉门关...\"
暮色中的剑阁,十二根青铜连杆在夕阳下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