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或许会担心,就算进了学堂,也学不会。威国公说了,没关系!学不会,不过就是回来继续当你的兵,你没有任何损失!可若是你能学会,哪怕只学到三位国公的一点皮毛!那么,恭喜你!”
文书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诱惑力。
“毕业之后,少说也是个校尉!若是成绩优异,外放当个校尉,甚至是一营主将,都不是没有可能!届时,你们就不再是吃粮的大头兵,而是真正的朝廷命官!光宗耀祖,封妻荫子!”
“轰——”
校场,彻底沸腾了!
校尉!主将!
这两个词,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所有士兵混沌的脑袋!
他们当兵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为了那点微薄的军饷,为了能在战场上侥幸活下来,退伍时能多分几亩田地吗?
现在,一条通天大道,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一步登天!
那个刚刚还在嘲讽的老兵油子,此刻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一把抓住身边同伴的胳膊,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
“俺……俺没听错吧?出来就能当校尉?真的假的?”
“管他真的假的!反正也没损失!俺要去报名!”
“我也去!他娘的!拼了!大不了一死,烂命一条!要是成了,俺也能穿上官服,回家光宗耀祖了!”
“报名!现在就报名!”
“大人!我要报名!”
“还有我!”
一时间,群情激昂!数千名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点将台。那名文书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连连后退。陪同的将领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维持住秩序。
同样的场景,在京师大营,在神机营,在五军营……在每一个驻军的营地里,轮番上演。
那些曾经对前途感到迷茫,认为自己一辈子只能在底层打滚的士兵们,第一次,在眼中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焰。
三日后,武举报名的最后一天。
兵部衙门前,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长长的队伍,从衙门口,一直排到了数里之外的街口,拐了好几个弯。其中,九成以上,都是穿着各式军服的士兵。
赵玄素站在兵部衙门的高楼之上,看着下方那黑压压的人头,和那一张张激动而又充满渴望的脸庞,整个人都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也终于明白了,威国公林尘,是如何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撬动了整个大奉军队的根基!
就在武举报名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天鼎五年的春闱,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这一日,天色未明。
京师的贡院门前,早已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数千名来自天南海北的举人,汇聚于此。他们身穿着各式各样的儒生袍,有的面色紧张,坐立不安;有的三五成群,高谈阔论,做着最后的探讨;有的则是一脸平静,闭目养神,静待考场的开启。
“唉,又到了决定命运的时候了。”一名上了年纪的士子,长叹一声。
“兄台不必灰心。我看今年,国子监的那帮才子,定能大放异彩。我等只要能跟在后面,喝口汤,混个同进士出身,便也心满意足了。”
“是啊,今年国子监可是憋着一股劲呢。听说他们的新任祭酒郑玄年,立下了军令状,誓要在此次春闱,证明国子监才是文坛正统!”
“那京师大学堂呢?不是说也要参加吗?”
“呵,一个成立不到一年的杂学堂?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等着看吧,我敢断言,他们此次,必然是一个都考不上!”
普通士子们的议论声中,充满了对国子监的看好,和对大学堂的普遍唱衰。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群身穿统一青色儒袍的年轻士子,在一众博士的带领下,昂首阔步而来。他们正是国子监的监生。
这群天之骄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十足的自信与傲气。他们目不斜视,仿佛周围的普通士子,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哂。
“诸位师弟,今日,便是我等为国子监正名之日!”为首的一名监生,意气风发地说道,“定要让那些旁门左道看看,何为圣人文章,何为经义大道!”
“师兄说的是!必叫那京师大学堂,铩羽而归,颜面扫地!”
国子监士子的到来,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然而,真正的高潮,还在后面。
“快看!那是什么?”
忽然,有人指向街道的尽头。
只见一列队伍,正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走来。这支队伍,足有近百人,他们同样身穿着统一的学士袍,但与国子监的松散不同,他们的队列,竟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每个人都昂首挺胸,目视前方,脸上带着一种沉静而又坚毅的表情。
在这支队伍的前方,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