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想要入院,必须通过考核!今日报名,明日便进行第一轮体能测试!凡不通过者,一律淘汰!绝无情面可讲!”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军事学院,不是升官的捷径!入院之后,若有违纪、懈怠、不遵军令者,一律开除!我不管你是谁的儿子,在这里,只认军规,不认人情!”
廖常志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这群勋贵子弟的头上。
整个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廖常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安乐侯的公子,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说什么?让我们……当兵?还要……体能测试?”
廖常志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正是。若是不愿,现在便可离去,衙门不送。”
翌日,京郊西山大营。
第一期帝国军事学院的体能测试,正式开始。
测试现场,除了传统的骑射、刀枪比试之外,还多了许多让所有人都闻所未闻的新鲜项目。
“第一项!负重跑!每人背负三十斤沙袋,跑完五里地!一炷香内未完成者,淘汰!”
“第二项!举石锁!八十斤石锁,举过头顶,坚持十息!不达标者,淘汰!”
“第三项!引体向上!……”
这些由林尘亲自设计的,融合了现代体能训练理念的测试项目,对于那些养尊处优的勋贵子弟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只见训练场上,哀鸿遍野。
才刚跑了不到一里地,就有大半的人,累得跟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色惨白。
举石锁时,更是洋相百出。有的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脸都憋成了猪肝色,那石锁却纹丝不动。有的人勉强举了起来,却浑身发抖,还没坚持三息,就“哐当”一声,砸在了脚边,吓得自己哇哇大叫。
高台之上,廖常志和兵部侍郎赵玄素,并肩而立,看着下方的场景,皆是连连摇头。
赵玄素叹了口气,对廖常志说道:“廖大人,威国公的这个法子……是不是太严苛了些?照这样下去,这第一期学员,恐怕一个都招不齐啊!”
廖常志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赵大人,您不必担心。”他遥望着训练场,缓缓说道,“其实,老师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哦?”赵玄素不解。
廖常志解释道:“老师说过,此次公开招募,本就没指望这些勋贵子弟能有多少成器的。其主要目的,有三个。”
“一,是做给天下人看,告诉所有人,帝国军事学院的门槛,有多高,标准有多严!二,是敲山震虎,让那些勋贵们彻底断了走后门、享特权的念想。至于第三嘛……”
廖常志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家师说过,真正优秀的军事人才,永远都只会在两个地方诞生——百战余生的军队,和百里挑一的武举。”
“所以,这次测试之后,学院的学员名单,会直接从今年的新科武举人,以及各大边军中,选拔最精锐的年轻将士来补充。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生源。”
听完廖常志的解释,赵玄素恍然大悟,随即对林尘的深谋远虑,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点了点头,由衷地感叹道:“威国公……真乃神人也!”
就在帝国军事学院体能测试结束的当天下午,一支支由兵部派出的宣讲文书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开赴了京师内外,所有卫戍部队的大营。
京师,白虎营。
这里驻扎着大奉最精锐的步兵之一。校场之上,数千名刚刚结束了操练的士兵,正赤裸着上身,用冰冷的井水擦拭着汗水与尘土。他们大多是来自乡野的农家子弟,黝黑的皮肤下,是岩石般坚硬的肌肉,眼神中,带着久经沙场的彪悍与麻木。
当一名身穿兵部文书官服的年轻人,在几名将领的陪同下,走上点将台时,所有人都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弟兄们!都停一停!听兵部的大人,说几句话!”一名千户,高声喝道。
那年轻的文书清了清嗓子,面对着下方数千道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胆怯。他打开手中的公文,朗声宣读:
“奉威国公、兵部尚书令!为擢选将才,为国储帅,自天鼎五年起,开新式武举!凡我大奉军民,不限出身,不限资历,皆可报名!武举中式者,不但可按例授予官职,其中优异者,更可破格进入‘帝国军事学院’深造!”
这番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武举?跟咱们有啥关系?那是将门子弟才去的地方吧?”
“还帝国军事学院?听着就玄乎,怕不是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