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一个世纪。
三秒过去。
女人眼中的疯狂终于被恐惧彻底淹没,恢复一丝清明,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扔掉手里的面包,连滚带爬地向远处跑去。
这一次。
李观棋没有开枪。
他只是将枪口对准下一个流民,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
无言的对视,再次开始。
抱着孩子的男人浑身抖如筛糠,汗水顺着他干瘦的脸颊滑落,滴在怀中孩子茫然的脸上。
那孩子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举着枪的男人。
一秒。
男人眼中的疯狂在消退,被另一种更原始的情绪取代。
两秒。
他看一眼怀里的孩子,又看一眼李观棋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三秒。
“啊——!”
男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鸣,将手里的面包狠狠砸在地上,抱着孩子,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块。
有一个人带头,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哭喊和尖叫,他们扔掉手里的食物,如潮水般溃散,惊恐地逃向废墟深处,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刚才还人头攒动的空地,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一地的面包和踩烂的食物。
月岛千鹤长松一口气,握着刀的手松开,呆呆地看着李观棋,不知说什么。
李观棋沉默着,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味地抬起枪,对准黑车党和邪教徒。
我叫李观棋。
我妈从小就跟我说,长大后,要当一个医生。
去治一治。
一个该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