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嘴角抽动一下,不情不愿地接受‘李桑’这个称呼,低头看向手中的仪器:“无人机没勘察到什么重武器,问题不大,可以直接上。”
“唉——真危险的行动,怎么可能让实习生做。”白术悠悠说道。
“危险不会多危险,只是——”他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你们直接去体验一下吧。”
“做好心理准备。”
李观棋和月岛千鹤对视一眼,不明所以,但还是互给一个坚定的点头。
月岛千鹤不再犹豫,率先翻出窗沿,矫健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地无声,像一片羽毛。
李观棋紧随其后,双脚踏在碎石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突如其来的两人,让据点气氛骤然绷紧。
停在据点四周当“安保”的几十名黑车党成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举起手里的武器,枪口和刀刃对准两人。
正在排队领食物的人群则僵在原地,捧着面包的手微微颤抖,麻木的脸上浮现出惊恐。
“砰!”
一声枪响划破压抑的空气。
李观棋朝天鸣枪,枪口冒着青烟,他沉声喝道:“不想死的,就赶紧离开这里。”
可诡异的是,流民们听到枪声,只是浑身一颤,却没有一个人移动脚步,反而下意识地向后缩,怀里护着面包,生怕这两个闯入者抢走他们手里的食物。
那分发食物的黑袍教徒,面对枪口,没有丝毫慌乱。
他缓缓抬起头,兜帽下的脸看不真切,声音却出奇地温和,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怜悯。
“不要怕,我们是神的孩子。”
“他们是权力的走狗,是秩序的爪牙,他们见不得我们安好,见不得我们得到神的庇护。”
这番话,如同魔咒,让本就犹豫的流民们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他们看向李观棋两人的目光,从恐惧,慢慢转变为敌意和憎恨。
“杂碎!你在乱说什么!”月岛千鹤牙关紧咬,握着刀柄指着教徒,她从未见过如此颠倒黑白之人。
黑袍教徒没有理会她,轻抚流民的脑袋:“他们来,是为了夺走我们最后的希望,让我们永生永世在牢笼中当奴隶.”
“他们,该死……”
话音一落,流民们浑浊的眼球猛地凸出,瞳孔骤然放大,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
他们的表情变得狰狞而呆滞,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步步地,朝李观棋两人逼近。
月岛千鹤的愤怒被彻底点燃,指着那黑袍教徒厉声辩驳,“醒醒!他们才是害你们的人!”
可这番话,如同石沉大海。
“你们……该死!”
发狂的流民们再也听不进任何话,嘶吼着,疯了一样扑上来。
混乱的声浪涌来,李观棋却感觉很安静,他看着那些疯狂的脸,看着黑袍教徒兜帽下那得意的微笑,脑海里,想起楚禅和白术的话。
“任务.任务不包含救援。”
“做好心理准备。”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褪去,变得冰冷。
手臂缓缓抬起,抬得很慢,很慢,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那支漆黑的实弹枪,像是他手臂的延伸,精准地指向人群。
砰!
一声枪响,在废墟里炸开。
最前方一个流民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红白之物溅身后人一脸,那具无头的身体晃了晃,重重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没有尖叫声。
那些被血溅一脸的流民只是恐惧地停下脚步,没有一个人退后,依旧有人嘶吼着,准备再次冲上来。
砰!
李观棋面无表情地开出第二枪,又一个冲在最前的流民被精准爆头。
发狂的人群再次止步,但依旧没有退。
“李桑.”月岛千鹤惊骇地看着李观棋。
李观棋没有一句解释,向前踏出一步,枪口稳稳地对准最前排一个瑟瑟发抖的流民。
冰冷的目光,直直对上那双充满恐惧与疯狂的眼睛。
时间仿佛静止。
一秒。
两秒。
三秒。
足够漫长的三秒,像是一场无声的审判。
那流民眼中的疯狂战胜恐惧,他发出一声嘶吼,挥动手臂。
砰!
李观棋再次扣动扳机,一枪毙命。
月岛千鹤彻底看傻了,她握着刀的手在颤抖。
李观棋漠然地移动枪口,黑洞洞的枪口锁定下一个目标,一个瘦弱的女人。
冰冷的目光,依旧是看着对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疯狂与恐惧在剧烈交战,女人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