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泰迪何意,但知道被诅咒的秦王政手掌扬水泼了弟弟一身,双臂架在池边,懒洋洋地说道:
“寡人可比不得阿弟,在百来人围观下还能享鱼水之欢。
“寡人只在史书上看到过齐桓公当街抢美人于车内行事,阿弟就是当世齐桓公啊。
“怪不得阿弟散朝后跑的那般快,原是有美人等待。”
言说到此,秦王政忽然惊疑地“嗯”了一声,缓缓坐起。
水波在秦王政不甚明显的胸肌前荡漾,这位年轻王者皱起眉头,望着弟弟面相:
“你没破身?”
嬴成蟜闭上眼睛,懒得搭理这只泰迪。
水温稍微有些烫,泡着正舒适,少年惬意地叹了口气,很是满足。
“阿弟,你若是有甚难言之隐,当及早说,莫要等到病入膏肓,扁鹊难医。”秦王政有些严肃。
“你我肯定有一个身染重疾。”嬴成蟜没好气:“我可下不去手。”
“借口!你宫中宫女只进不出,二十岁还不放还出宫,至今个个处子之身。”
“呵,我哪里敢碰宫女啊,那不都是你的后宫储备吗?”
“你既然如此说,那寡人就下令,征召你成蟜宫宫女入后宫了。”
“你敢!”
“你看,寡人真要,你还急。”
“滚滚滚!”
水汽蒸腾,角落蓬莱炉中燃着安神静心的檀香,兄弟俩闭目养神。
贤者时间过去,一时疲惫尽去的秦王政撩水擦洗手臂,好心提醒:
“女人,解压之物,不该费心。
“一个芈凰,吃的少就吃的少,死了就死了。
“你为了让那女人有所期盼,如此克制,不值得。”
“哗啦”一声水响,嬴成蟜身子坐直,眼睛睁开,很是恼怒:
“你话怎么这么密啊?奏章还是不够多是不是?谁告诉你我克制了?”
“姬夫人。”秦王政神情略有认真。
姬夭夭说其弟没破身,他没信。
姬夭夭说其弟克制不破身,是为了让不欠人的小凰鸟一直欠人,让死了心的楚女芈凰有活下去的理由,他还是没信。
他弟弟是何等人物?脑子里装的是国家天下,算计的是诸子将相,哪里会在意美人这等调剂之物。
但从弟弟当下反应,似乎真的有一些在意。
“嬴政你还真是闲啊……”嬴成蟜咬牙切齿:“老秦贵族后续你不管,与荀子见面你不急。我就带着芈凰去了一趟王宫,你就屁颠屁颠找我阿母问这问那,你是分不清大事小情吗?”
“寡人当然分得清大事小情。”秦王政轻哼一声:“你当众作乐,行为不似你之性情,寡人当然要问一问。你与诸子为友,你随意去问。一个国家,是查清储君性情突变的原因重要,还是你说的两件事重要。”
“你总有说辞。”
“当你认为寡人总有说辞的时候,你自己就是总有说辞。你若不是坚持己见,寡人又怎会坚持己见呢?”
一个巴掌拍不响。
如果你觉得对方犟,那肯定是你也在犟。你要是不与之争辩,说对对对你说得对,他还犟什么?他还能说不对我说的不对吗?
道理嬴成蟜懂得太多了,一听就明白兄长意思,气笑了:
“你要是愿意上课就去学宫上,别给我上。”
秦王政看着弟弟,若有所思,倒映在水中的眼眸浮现犹豫、挣扎。
不知道秦王政在想什么大事,三十六个老秦贵族代表说杀就杀暴君竟然如此难下决定。
对兄长很是了解的嬴成蟜眯起眼睛,真的有些生气了:
“阿兄,别动我的人,别想着把芈凰杀了。”
“这你也猜得到?”秦王政轻拍水面,惊叹:“你不是会读心吧?”
既然弟弟在芈凰身上费心,那把芈凰杀了不就好了吗?再找一些美人充实进成蟜宫。
弟弟见惯了美人,睡惯了美人,自然就不会再在男女之事上费心。
当一个人对一件事物予取予求的时候,就会渐渐失去珍惜心。
在秦王政眼里,女人就是玩物,解压欢乐用的。
看着弟弟有些泛青的小脸,秦王政知道眼前小子是真的生气了,无奈说道:
“你都如此说了,寡人还能杀吗?
“寡人答应你,不杀便是。
“投桃报李,你小子也要答应寡人一件事。”
少年瞠目结舌,有些抓狂:
“你本来就不该杀我的人,你起的这个念头就不对!
“你发狂疾,我还得答应你一件事?你是真不要脸啊!你比刘邦还不要脸!”
进入两兄弟视线范围内的刘邦,身上最显眼的标签就是不要脸。
双臂抱在胸前,嬴成蟜冷笑着道:
“说!我看你还能多不要脸,提出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