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个冬天,小亚细亚半岛的中东部弥漫着黑暗,寒冷的天气,匮乏的物资和东罗马帝国的干涉让大范围的饥荒随处可见,游牧者为了残存的草场大打出手,农耕者在饥饿与严寒中瑟瑟发抖,难民们更是看不到一点生存的希望。
几个月的时间里,温馨宁静的家园变成了残酷无情的屠宰场,许多人死于饥饿,许多人死于失温,许多人倒在了穆斯林“同胞”的屠刀下,许多人倒在了逃难的途中。
面对这种情况,奥斯曼苏丹和杜勒卡迪尔贝伊并没有拿出任何救灾措施,这种游牧联盟式的政权对地方的管控力度本就低下,生产力的落后与潜在的战争威胁也让他们不敢开仓放粮,只能躲在坚固的城墙后,任凭自己的子民四散流离。
也有不少穆斯林难民选择南逃,黎凡特与埃及不会遭到寒冷的侵袭,东罗马帝国的毒手也尚未伸向那里,奇里乞亚行省光复凯旋后,大批难民聚在了还处于马穆鲁克王朝治下的伊斯肯德伦附近,由于山脉阻挡,游牧肆虐,陆路遥远而险恶,他们试图乘船逃离,抵达温暖的南方。
尽管不少伊斯兰学者都组织了援救,尽管马穆鲁克苏丹愿意接纳他们,希望弥补因为内战而丧失的人口,难民们的希望终究还是化为了泡影——自东罗马帝国复兴以来,双头鹰旗像是催命的魔鬼,始终飘荡在他们头上。
1478年12月,在东罗马陆军的威逼下,伊斯肯德伦附近的难民越来越多,对于一座被山脉与海洋包围的中小型城市而言,这显然已经很难承受。
1479年1月,埃及和黎凡特的几个伊斯兰学派联合起来,试图向聚集在伊斯肯德伦的难民提供帮助,他们资助了一些商人,组织起一支船队,试图协助难民渡海南下。
起初,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几次试航均取得成功,东罗马帝国不想让太多难民停留在边境地区,默许了他们的行动。
但是,这些满怀怨愤的难民抵达黎凡特和埃及后,立马开始宣扬宗教仇恨,随船南下的伊斯兰学者更是冲在了反对基督教的最前方,叙利亚正教徒,马龙派基督徒和科普特正教徒的聚集区遭到了极端穆斯林的洗劫与袭击。
1479年2月,东罗马帝国以同宗兄弟遭受迫害为名,拿出《古兰经》上的条文,要求马穆鲁克政府及伊斯兰教会停止针对基督徒的残暴行径,尊重“有经人”的固有权利,将先知穆罕默德的教诲践行到底。
2月5日,由于迫害行为并未得到有效缓解,东罗马海军的东地中海舰队开赴伊斯肯德伦湾,以开罗之曜号为主的十几艘主力战舰炮轰穆斯林难民船,第一次袭击便导致两千余难民葬身海底。
随后,东地中海舰队对穆斯林船队的袭击持续了整整两个月,风平浪静的伊斯肯德伦湾化为了“海狼”的猎场,只要东罗马帝国不愿意,没有一片木板可以平安无事地抵达南方。
然而,东罗马帝国的行动并未让生活在黎凡特和埃及的基督徒得到更好的待遇,宗教冲突反而不断加剧,诸如马龙派这样的地方性小教派再一次躲进了深山,埃及附近的科普特教徒也对现在的马穆鲁克局势不太满意。
这种局面让马穆鲁克苏丹喀伊特贝十分烦躁,他不得不将一部分本该提供给白羊王朝的雇佣兵团调回本土,同时向地方埃米尔授予权力,要求他们平息混乱,解决争端。
此时的马穆鲁克王朝已经大不如前,新航路的开辟让他们无法像原来那样从东西方贸易中获取巨额资金,切尔克斯王国的建立与黑海霸权的易手让他们引以为傲的马穆鲁克军团无法获取新鲜血液,喀伊特贝以最暴力的手段夺取了政权,整顿了国家,但还是处处受制于东罗马帝国,开罗和亚历山大港的马穆鲁克商人甚至求着东罗马帝国购买他们的货物。
当然,喀伊特贝苏丹称得上马穆鲁克后期的佼佼者,由于财政压力和军事威逼,他不敢和东罗马帝国公然撕破脸皮,但却依然敢向白羊王朝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同时尽可能庇护难民,想趁着东罗马帝国攻略小亚细亚半岛的真空期加强自身力量。
尼罗河三角洲实在太过富庶,只要有足够的人口,在内战中遭到破坏的农田可以很快地恢复过来,往往不需要消耗太长的时间。
至于白羊王朝,新任白羊王雅各布赢得了内战,剪除了哈利勒一系势力,初步整顿了领地,暂时获取了各方势力的认可与效忠,白羊王朝依然是中东地区最为强大的穆斯林政权,依然是从小亚细亚半岛到波斯高原的地方性强国。
白羊内战结束后,包括奥斯曼苏丹,卡拉曼贝伊,杜勒卡迪尔贝伊在内的各大游牧联盟均向白羊王雅各布请求救援,希望他能够站出来主持大局,结束内斗,平息矛盾,重新划分草场,重新制定规则,带领穆斯林们生存下去,就像他的父亲曾做的那样。
但是,关于是否决战,何时决战,大不里士并没有达成统一意见,主战派高喊着博彦杜尔汗的荣耀,乌宗哈桑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