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天想要绛珠玉,但没抢到,给过他一次机会,只是他没把握住,既然如此,那谁能抢到此物,自然便要各凭本事……听说,萧酒儿曾经寻过你们?”
洞文脸色苍白,“你是谁?”
“萨满天,你不认识,也不会认识。”
萨满天坐在桌旁,架起双腿,依旧打量着画卷,口中则平淡道:
“萧酒儿在哪,你知道?”
“不知……”
呛铛————
妇人的脖颈处,钢刀向前一递,涌现一丝血珠。
妇人更是被吓得惊魂落魄,浑身发颤。
“你对女子下手,算什么好汉!?”洞文大喝。
萨满天嗤笑一声,“事关九钟,谁和你讲什么江湖道义?天真。”
他斟酌几秒,波澜不惊的面容浮现一丝淡淡的笑,道:
“给你三个月时间,年关前,将萧酒儿唤来燕云,饶你们一命……你可以带着这位夫人尝试逃跑,但后果如何,我不确定。”
话音落下,不给洞文回答的机会,院中众人,皆已忽的消失不见。
妇人身躯一晃,瘫倒在地,大口喘息。
洞文连忙上前搀扶。
妇人又哭了。
……
虽然他们不曾看到,但他们知道,院子附近,一定有戎人监视。
洞文尝试过向江湖朋友求援。
他的一众朋友刚至燕云,隔天便身首异处,首级被丢在院门之前。
洞文理解了,这自称萨满天的戎人少年,绝非普通贼人。
但他也不知萧酒儿在何处,他的江湖朋友也便向外散布他遇险之事。
洞文不想连累萧酒儿,可也不愿在院中等死,但面对萨满天,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至于报官吧?若是触怒了萨满天,那恐怕,他们连三个月的时间都不会有了。
极为压抑沉重的气氛,对于夫妇两人,皆是一股莫大的心理压力。
妇人本就怀有身孕,此刻又仿佛有钢刀时刻横在脖颈,仿佛下一秒便会痛下杀手……这种重压之下,让她病了。
生病时,她也在为洞文画画,单是为了缓解压力,仿佛两人的生活,依旧一成不变。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也一天天大了。
一天,妇人挺着鼓起小腹,坐在院前躺椅,失魂落魄画着画。
耳边忽的响起马蹄声。
侧目看去,白衣女侠,手中提着剑,牵着马,踏雪而来。
妇人连忙起身,望着她,眼泪不要钱般自眸间涌出。
“您怎么真来了……”
酒儿笑了笑,望着她鼓起的小腹,轻声问:
“有喜了?”
“恩。”
“真好,五年过去,我也收养了个孩子……不过此次凶险,我单将他留在燕王府,陪他的湘竹妹妹。”
酒儿笑道。
伴随着话语,四周雪幕,有戎人摩挲着手中钢刀,缓缓靠近。
他们自然在监视洞文一家。
酒儿提起青徐剑,站在雪中,朝妇人浅浅一笑。
“是我害的你们被戎人盯上,罪在我……我一定替你们杀了萨满天!”
话音落下,她嗓音忽的冷冽。
剑光一闪,四周戎人头颅,皆冲天而起。
酒儿收剑,又翻身上马。
“驾!”
马蹄如雷,策马奔袭,很快,酒儿的身影又消失在雪幕间。
洞文自院中走出,与妇人一同望着她的背影。
妇人依旧坐在院前,只是这次,她是在等着酒儿。
入夜,大雪,耳边又响起马蹄声。
妇人侧眼看去,雪幕间,白衣女侠牵着马,提着剑,衣上满是血迹。
她受伤不轻。
酒儿愧疚道:“单将他打伤,便被他逃了去……下次一定杀他,但我已现身,萨满天便没必要为难你等,速速离去吧。”
妇人不能离开……她春天有喜,如今深冬,便快要生了。
此刻严冬,若还舟车劳顿,指不定便是母女尽死的下场。
夫妇两人,依旧住在院内,酒儿也便一同住下,保护他们。
一夜,妇人诞下一女,母女平安,但妇人怀孕时受了惊吓,生了病,此刻诞女,无疑对身体损伤很重,落了病根。
她的身子骨愈发虚弱。
但她很幸福。
大雪天,酒儿牵着马,又去杀萨满天了……这个冬天,她已尝试过许多次。
妇人为了等她,依旧靠在躺椅,坐在院门前,望着地平线外的云起云散,怀中抱着小女娃。
女娃娃随她,有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她的神情瞧不起任何人。
妇人为她画了许多画,都是可爱的模样。
洞文站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