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光线有些暗,他白天也点许多蜡烛,近来几日,明帝身子沉沉,躺在床上。
伺候的宫女见他睡着,便偷懒去殿外摘花玩耍。
宫女在不远处看见火光,急忙回了宫殿,见春风吹开窗户,挂在殿内的白纱着火。
一位宫女冲进去救明帝,扶着明帝出殿。
明帝还没跑出去就摔倒,被房梁砸中,火势太大,他葬身火海。
于子图和十一卫,以及几位太医、伺候的内官等人确定火海尸体就是明帝。
张兆也来审讯宫女内官,他见于子图没有问出有用信息,下令:“你们伺候不尽心,渎职懈怠,来人,这五人,每人杖百!”
晖帝囚禁明帝后,将明帝原来的那些宫女内官都换了,现在伺候的人没有忠心明帝的。
张兆相信只要严刑拷打,定能问出答案。
于子图瞧一眼张兆,打一百,不是屈打成招吗?
张兆是晖帝眼前红人,于子图只有低着身子陪笑:“都听大人的。”
张兆没正眼瞧于子图,阴阳怪气:“太上皇以前待你不薄,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今日命丧火海,会不会早些除了背弃主人的狗呢?”
于子图笑着的脸色骤然阴森,心里骂了一句,腌臜狗东西,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于子图风光时,王爷们见他,也要请他吃杯茶。
他就算在晖帝面前再不得宠,也轮不到张兆指桑骂槐。
禁军押几位宫女内官,就开始打板子。
于子图拦住:“禁军手轻,让炀昭卫打。”
十一卫瞧一眼于子图,他亲自行刑,炀昭卫出手就没有不招的。
“啪。”这声音听着都吓人,宫女们受不了重刑,挨几板就晕过去。
一位内官挨三板子,大喊大叫地哭骂:“是张兆指使死在殿内的宫女放火!”
张兆瞧着不知死活的小内官,抢过十一卫手中板子,狠狠朝小内官头顶打去:“宫女死无对证,你敢诬陷我?”
小内官见板子挥过来,两手抱头躲避。
张兆手中板子被十一卫摁住,他侧头打量十一卫:
“你以为炀昭卫还似以前威风?现在的你们给我端夜壶都不够资格。”
十一卫并不言语,他堵住张兆的嘴,和几位炀昭卫押着张兆向晖帝宫殿而去。
张兆身边的几位内官都被制住。
晖帝正站在条案前练字,见于子图押着张兆回宫,他放下手中毛笔:“发生何事?”
于子图跪在晖帝面前:“陛下,老奴已查清,张兆投靠临王和庆王,他密谋杀害太上皇,想让天下非议您血脉有疑。”
晖帝“啪”地一掌拍在书案,赵赋是他安排在明帝身边的内官。
当初没有赵赋给明帝下毒、拉拢于子图,他无法快速登上皇位。
赵赋和张嫣禾给他下药,本就是他心结。
一个儿子意图弑君方被处死,谢允德装作无欲无争,却和陈横望暗中往来。
张兆和赵赋等人在明帝退位后,引着假死的谢铭见晖帝,说是挖到新金矿。
一切有迹可循,或许他们一直都是谢铭的人?
晖帝端起滚烫茶水朝张赵的脸泼过去,大怒:“贱奴,你想和谢铭里应外合篡位?”
张兆手脚被捆住,他爬到晖帝脚下,被堵住的嘴含糊:“陛下,于子图陷害老奴,求您做主。”
于子图瞄一眼满面怒火的晖帝:“陛下,杀了张兆和赵赋,谢驰北师出有名的清君侧便是无稽之谈。”
晖帝缓缓坐在龙椅,他受张兆挑唆杀了几位大臣,且他登基手段见不得光,现若除掉两位内官,百利而无一害。
晖帝冷漠瞧一眼张兆:“是你出谋,让朕用五百孤儿威胁谢驰北。”
张兆大梦初醒,晖帝是在秋后算账?他摇摇头:“陛下,臣冤枉。”
晖帝指尖敲了敲书案:“张兆、赵赋谋杀太上皇,五马分尸,临王谢允德勾结庆王谋逆,赐毒酒。”
“神曜军暂交于内官统领。”
于子图十分恭敬:“谢陛下隆恩。”
在风云骤变的朝堂,勾心斗角的后宫,于子图可成为炀昭卫首领,自是有他的本事。
张兆惊愕地看着面色平静的晖帝,他知坐在龙椅上的人疑心深重、薄情自私。
但他毕竟跟随晖帝多年、助晖帝登基,晖帝竟不给他辩白机会。
张兆往前爬着想去够晖帝龙袍,哭泣求饶:“陛下,饶命,老奴冤枉啊。”
于子图鄙视张兆一眼,还以为张兆是有谋略之人,谁知他抢了板子去打人?
十一卫一把就抓住张兆后腿,拎着张兆出殿,张兆回头大喊请晖帝饶命。
晖帝只当作没听到,战功卓着的郭毅都死了,张兆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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