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德是假公主,谢煦也有可能是假皇子。
世间事,运、因、果,抽到哪签,便是命数,晖帝篡位时该想好如何面对天下质疑。
他从前因巫蛊之言舍弃太子妃,薄情寡义,林修元和程煜等奸臣当道,害死诸多百姓和将士官员,晖帝充耳不闻。
他为登基不择手段,不顾孝道地用毒逼明帝退位,又连杀几位大臣。
张兆曾谏言用豫州百姓粮食作为交换,让裕鹤出兵虎彧,晖帝犹豫不决。
在天下人心里,晖帝就是图谋不轨、假仁假义的残暴伪君子。
现传言他多年前通敌叛国,也算有迹可循!
能为晖帝据理力争的孟松青已被他逼死,能证明他身份的明帝被他囚禁。
明帝若想重回皇位,那定是惩处不孝子。
晖帝现在杀明帝,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百官都在想,到底是何人出此毒计,让晖帝和穆锦安同时陷入困局?
皇帝身世有疑,老臣们不会轻易放过。
但晖帝杀了郭毅,薛泽承,贬了卢笙冀等,百官不敢逼问晖帝身世。
晖帝问严舟渡:“穆锦安是敌国奸细、玄州兵败、血脉之事,是何人何时传言?”
姜殷先回话:“昨日夜里,有人将奏折射进老臣书房!”
严舟渡:“状纸应是昨夜宵禁后,有人扔在街上,状纸上还说,此事五十余州已知!”
晖帝搭在膝盖的两手攥紧龙袍:“定是谢驰北为遮掩穆锦安身份,污蔑朕,令天下非议朕。”
“这两个无父无母教养、无师无友约束的逆贼,所有罔顾人伦、乱臣贼子、唇枪舌剑的事,他们都干了。”
相比穆锦安是否为敌国公主,宫闱轶事、皇帝身世更能激起众人好奇心。
他登基不足一年,血脉是否正统关系到社稷稳固和史书记载。
严舟渡放着荣华富贵不要,敢当面质疑他,看来还是忠于穆锦安。
严屹为他守着梓州,他杀了几位朝臣,现血脉有疑,拉拢群臣方为上策,他暂时不动严舟渡。
晖帝保持冷静:“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站在晖帝身旁的内官于子图开口:“陛下,不如用五百孤儿换穆锦安人头?”
放五百孤儿离开紫明宫,于晖帝仁名来说,大有裨益。
张兆面色不佳,弯腰看着晖帝:“陛下,万万不可,孤儿离宫,晋王再也没了软肋。”
赵谦鸿说话前打了个冷颤,随后恭敬:“陛下,荣王和曦王身份不得不查,不如请太上皇证实此事?”
晖帝瞥一眼赵谦鸿,群臣都明白他不想让明帝出现在宣政殿,赵谦鸿装糊涂找死呢?
晖帝瞧一眼瑟瑟发抖的官员:“穆项,你说。”
穆项抬手揩去额头汗水,穆氏即将面临灭族之祸,他只要为晖帝解了困境,便有可能保住一命。
穆项:“陛下,臣愿押送五百孤儿去涿州,亲自带回穆锦安人头。”
崔恒岭脸上浮现不屑笑意:“穆项,你想金蝉脱壳?”
穆项没有回答崔恒岭。
晖帝长叹一口气:“好,就依你所言。”
大臣们满脸疑虑,穆清音和郑姝已亡,穆项无亲可挟,他此时离开,怎还会回来?
晖帝:“退朝。”
早朝散去,晖帝回了寝殿,于子图伺候晖帝笔墨。
张兆前往关押孤儿的偏僻宫殿,宫门大开,没个守卫的太监。
张兆最近忙着在城门查逃离盛安的官眷,忘记让人盯着孤儿,他顿感不妙。
张兆找来几位太监询问,一位太监说:“陛下早就让孤儿离开,至于去了何处,奴才们不知。”
张兆回殿伺候晖帝:“陛下早有防备?”
晖帝站在窗前逗着鹦鹉,一手指着张兆额头,仰头一笑:“哈哈,朕是人,而非神,算不了那么多。”
“谢驰北决胜千里,穆锦安运筹帷幄,她赢得民心,朕总不能没点长进?”
“太傅临终告诫朕,依他所授理政治国,朕必坐得稳龙椅,朕若杀那些孤儿,定会遗臭万年。”
“穆锦安绝非二桃杀三士之辈,她离经叛道、大义灭亲、龙骧蠖屈,可她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爱民如子。”
“周思礼和陈横望若败给穆锦安,这五百孤儿就是朕设给穆锦安的大义死局!”
张兆捧着鸟食递给晖帝,晖帝现在治国有力,他不能再似从前谗言。
张兆笑说:“穆锦安卧薪尝胆,却不及陛下韬光养晦,终究是您坐上这把龙椅。”
“老奴已吩咐街市巡逻,敢议天子血脉,一律斩首示众。”
宫内传来急切呼喊声:“走水了,走水了。”
张兆闻言跑出殿外,东边天际浓烟滚滚,几座殿宇起火,就连殿宇门前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