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袋被抽走。
宁稚还闭着眼睛。
除了不敢直面萧让,还希望自己闭着眼睛,他就认不出自己。
很快传来纸张翻阅的声音。
萧让在看她的简历了!
有希望了!
“哪个学校的?”
“河北大学法学系。”
翻阅纸张的声音戛然而止。
宁稚心往下一落,叹了叹气。
没希望了。
“你既然能找到我毛遂自荐,那应该清楚,金诚不要五院四系之外的法学生。”
宁稚认命地点了点头。
但还想尽力争取,又说道:“虽然我学历背景比较一般,但我已经过了法考,本科期间也跟同学一起代理过几起民事纠纷案,最后都顺利调解成功。我有实操经验,一进律所立刻能处理案子!”
“睁开眼睛。”萧让淡淡开口。
宁稚内心在哀嚎。
眼睛一睁开,他就会认出她,就会想起咖啡店的事,那她进金诚就更没戏了!
不行,不能睁开眼睛。
“你以为你闭着眼睛,我就认不出你了?”
宁稚:“……”
得,认出来了,不用装了。
她睁开眼睛,毫无防备地撞入男人深不见底的双眸中。
他黑亮的瞳仁里,倒映着她悔恨的脸。
“你不是说自己是律师么?”
她仍不敢抬头看萧让,双手合十,抵住额头,诚惶诚恐道:“萧律,您是律圈大佬,应该不会跟我这种小菜鸟计较吧?”
其实方才在课上看到他的简历,她就意识到自己中午误会他了。
金诚的资深合伙人,底下一整个律师团队,压根不需要他大中午出来跑案源。
中午他会出现在附近的甜品店,应当是当事人临时有约,他行程排不开,所以在上课前抽出时间,和当事人在学校附近见一面,谈事情。
讼棍的怀疑不成立了。
确实是她冲动了。
宁稚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怎么办?我这人正好比较记仇。”
耳边传来男人轻飘飘的调侃声,和车窗升上的声音。
宁稚睁眼,看到迈巴赫绝尘而去,而她的简历,被丢在地上。
那日之后,她又在北京等了一周,每天都往金诚的招聘邮箱投简历,却石沉大海。
她不甘心,回老家的前一天,来了金诚。
前台接待了她。
“女士,请问您要做法律咨询还是预约了律师呢?”
“都不是……”宁稚踟蹰道,“我想应聘律师助理。”
“好的女士,您稍等。”
宁稚到一旁的会客区稍坐。
HR很快出来,翻开她的简历,只是看到名字,立刻就道:“宁稚,我记得你。”
她往招聘邮箱投了几十封简历,每天都会被筛到,久而久之,HR对她已是相当熟悉。
宁稚一喜:“那您有看过我的简历对吗?”
“有的。”HR委婉道,“之所以没通知你来面试,是因为你的学历不符合我们律助一岗的要求。”
宁稚猜到了,但还是不想放弃。
“但我真的很想进金诚,你们能给我一次面试的机会吗?如果面完还是不满意,我愿意放弃!”
“很抱歉。”
HR说完起身要走,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宁稚:“我们有一位资深合伙人需要一位助理,你有兴趣吗?”
助理?
宁稚摇头:“我想做律助,不想做助理。”
助理的工作几乎跟法律沾不上边,至多就是帮领导整理卷宗、打印协议。
除此之外,便是为领导端茶送水,甚至帮领导处理生活私事。
她念了四年法律,辛苦过法考,完成高强度的实习,是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而非打杂的助理。
向HR道过谢,宁稚转身走进电梯间。
她拿出手机,准备买高铁票回老家。
手机刚好进了三条微信语音,是妈妈发来的。
宁稚点开,放到耳边。
“磊磊,你在北京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我托人问了好久,终于给姥姥问到一块又便宜又好的墓地,只需要五万块钱。”
“如果你找到工作,那妈妈就先问朋友借点钱,把墓地给定下来。”
宁稚红着眼眶退出微信。
姥姥去世快五年了,骨灰一直寄存在庙里,无法入土为安。
这成了宁稚的心病。
她本应尽快找一家律所实习,尽快存到安葬姥姥的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