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走出地铁站,拐进旁边的咖啡店,报上手机号,便站在收银台边等着取蛋糕。
刚过午餐时间,店里没什么人,冷气充足,但并未缓解她内心的焦躁。
她为了进金诚所,连续在网上投了两个多月简历,可却是连线上面试邀请都没接到。
已是走投无路,只好找在人大读研的同学张晗蹭课。
今天给张晗他们上《对外投资法》的教授,是金诚的合伙人江睿。
宁稚想向江睿毛遂自荐,求得一次面试的机会。
即便成功率不高,也比石沉大海地投简历强点。
“不离了?我诉讼材料全准备好了,你告诉我你不离婚了?”
耳边忽地传来男人不耐的声音。
宁稚回神望去,就见收银台对面的卡座里,坐着一对穿戴不俗的男女。
男人一身藏蓝色英式双排扣西服,浓密粗硬的棕发自然地拨向一侧,鬓角修得平整干净。
女人衣着华丽,七位数的爱马仕稀有皮手袋放在腿侧。
她为难地看着男人:“不是我不想离,而是我现在离了就……”
话没说完,男人已是一脸冷淡地站起身:“行了,不离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女人也跟着起身,鼓起勇气喊道:“我听你的!我离!”
宁稚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没想到自己才刚到北京,就见到了传说中的讼棍。
专门挑唆当事人提起诉讼,从中赚取律师费的无良律师。
宁稚在心里骂了声“败类”,走到俩人面前。
“女士,离不离婚是您的自由,一切以您的考量为主,您不必因为律师准备好了诉讼材料就违背自己的意志。”
她从包里拿出记事本,写下一串号码,撕下来递给女人:“如果他再逼您离婚,我建议您向律协举报。这是北京律协的电话号码。”
女人没接。
宁稚举在手里的纸条,被头顶中央空调带出来的风吹得一晃一晃的。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把纸条抽走。
看一眼上头的号码,轻嗤道:“律协的号码没写对。把笔给我。”
宁稚:“……”
踟蹰半晌,还是把笔给他。
男人把那串号码中的一个数字改了,还在下面写了另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执业证号,你向律协举报,不得有我的证号不是?”他把笔帽盖上,笔叠在纸条上,单手递给宁稚,“还有,你是法学生?”
宁稚把纸条塞给女人,一时没声。
她虽然早过了法考,但还没实习,还不算律师。
但她很清楚对方在预判。
如果她也是圈内人,他或许会收敛一点。
思及此,宁稚壮了壮胆子,忍住胃底的不适,说道:“我是律师。”
话刚说出口,想吐的感觉直冲喉咙。
她不能说谎,一说谎就会吐。
男人眼尾稍挑,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哪个所的?”
宁稚忍住胃底的不适:“不方便告诉你。”
“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宁稚白了他一眼,没吭声。
男人低笑出声,音色清澈,倒是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女人赶紧挎上包跟出去。
宁稚按了按胸口,待那股想吐的感觉淡了一些,才转身回收银台。
她打车来到人民大学,把蛋糕给张晗,俩人走进人大法学院大楼。
张晗问:“待会儿下课见到江教授,想好怎么跟他推荐自己了吗?”
宁稚没什么信心:“想好了,也带了纸质简历,一起给他。”
张晗笑:“江教授人很好的,比咱们大不了多少,你别紧张,好好跟他推荐自己。”
俩人进了梯教,座无虚席,勉强在边角找到位置坐下。
宁稚第一次见梯教能坐这么满,好奇道:“你们这堂课人好多啊。有那么多人选修对外投资法吗?”
张晗抻着脑袋看一眼:“平时没这么多人的。”
前排男同学转头说道:“今天不是江教授上课。”
话说完,看到漂亮的宁稚,惊艳得眼神直了下。
张晗:“不是江教授上课?那是谁啊?”
宁稚也紧张地望着男同学。
男同学红着脸偷瞄她:“听说江教授出国办案子了,今天是金诚的资深合伙人来替课。”
张晗惊呼:“是金诚的资深合伙人啊?难怪来听课的人那么多!”
金诚的资深合伙人……
宁稚放在桌下的手,捏紧装简历的文件袋。
“来了!”现场安静下来,张晗小声道,“大佬来了!”
宁稚紧张地望过去。
身型高大挺拔的男人阔步走上讲台。
他